狱卒长道:“大人小心,水牢常年潮湿,大人的锦缎靴子看着虽好,但容易进水,要不要换上皮靴,虽沉重些,但不怕水。”
“不用了,我只进去片刻。”她一脱鞋就露馅了,这男靴是王贯去宫外找人特意为她做的,看着大,穿着小。现在就算是拿来了最小的皮靴,她穿着也大很多,狱卒长此人不好忽悠,怕他看出破绽。
但是一踏进水牢,她才知道,刚为什么要她换鞋了,水牢虽都在地下,但地面上四处都是水,不但有水,还都是脏水,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地面上跳动。
她不禁想,脚下的牢狱之中,该是如何的不堪。
狱卒长提灯在一个牢狱前停住,她透过铁栅栏往下看去,一个人躺在脏水里,水不深,只淹没了半个身子。
“这人不会死了吧。”
“没死,就是前几日水放的高了,他似乎很怕水,险些淹死,许是呛了水,伤了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狱卒走到前面另一个牢狱,对赵清音说道:“这人也是一样的,放水的时候没防住,放多了,被呛到了,谁让他长得不高,机关设置的高度一样,就他被淹了。”
“都是刺客,也不知陛下和苏将军如何想的,要关到这水牢来,直接杀了便是。”
赵清音听着心里难受,但面上还要像没事人一样:“或许是陛下有别的考虑。”
狱卒又往前走了一个牢狱,赵清音看下去,那人站着,水淹在腰上,似乎有些累了,他坐了下去,水即刻就到了脖颈,坐着休息都费劲,更别说要躺着休息了。
狱卒长道:“这人可能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好,水高的时候,他还能仰着躺在水上休息,他倒是可以自己走出来。”
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牢狱时,狱卒长道:“这人可能是受罪最少的了,苏将军特意交代了,他不能死,所以除了第一日整天将他泡着,这之后每日都会关水三四个时辰,让他躺着休息的。”
听到狱卒长如此说,赵清音知道这里关着的肯定是贺南修,她跨步来到铁栅栏前,蹲下身往里看去。
身旁跟着的狱卒在她身旁打着灯笼,透过灯光,隐隐看见地面的水光,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闭目打坐的贺南修。
四个人她都见过了,如今只能带走两人,另外两人十有八九是活不久了,想来魏承越根本就没打算留另外三人的性命,只不过有一人恰巧水性好罢了。
赵清音狠了狠心,指着最后两个牢狱道:“先将他们两人带出来。”
狱卒长应:“是。”让身后的狱卒打开牢门,放下了梯子,爬梯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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