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上都湿透了,长宁让人进来给陛下更衣吧。”
不等赵清音动作,魏承越先起了身,搭起帷幔,“来人,掌灯。”
高三福和王贯立刻进来点灯,内殿亮了起来。
“准备软轿,回紫宸殿。”
赵清音一听,松了一口气,正要说恭送陛下,就听魏承越道:“容妃随朕一同去紫宸殿,茉如,给容妃披件大氅,外面凉。”
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只能任由茉如给她裹上大氅,打着伞,往软轿走去。
雨越下越大,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湿了鞋袜,但她没有言语,只想着赶快把这糟心的一夜度过去。
来到软轿旁,魏承越先上了轿,又亲自伸手将赵清音拉了上来。
皇帝的软轿足足有普通的三个轿子那么大,赵清音坐在又厚又软的垫子上,空气里龙涎香气弥漫,面前还有个小桌案,旁边固定的盒子里放着笔墨,虽然下着大雨,但抬轿子的人走得很稳,一下都没有颠簸。
这顶软轿,她之前也是坐过的,还曾靠在魏承越肩头小憩,也曾在这桌案上描绘过红梅。
那些自在,如今都成了拘束。
“阿嚏——”赵清音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裹了裹大氅。
魏承越只是冷清地偏头看了一眼。
她现在浑身不舒服,后背是湿的,脚也是湿的,很是不悦地瞥了一眼魏承越,自己喝醉又淋雨何苦来祸害她。
不对呀,在她的记忆里,还没见魏承越喝醉过,他喝酒向来有分寸,一旦有了醉意就会停下。老皇帝是反叛者,他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刀尖舔血,谨慎自律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而且淋雨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过,就算是下再大的雨,皇帝也不会淋湿,除非是他自己要淋的。
没想到她不在这两年,魏承越变了好多。
到了紫宸殿,赵清音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主要是后背和脚又湿又凉,但这些都没人知道。
此时紫宸殿的宫人们,看见皇帝淋了雨,打热水的打热水,拿衣服的拿衣服,熬姜汤的熬姜汤,都忙得很,没人管她。
坐在紫宸殿内殿宽大的龙床上,赵清音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了许久终于进来一个小宫女,“娘娘,高公公让我服侍娘娘先就寝,陛下正在沐浴更衣。”
赵清音求之不得,她觉得头有些重,很想睡觉。
宫女给她脱鞋袜时道:“娘娘的鞋袜都湿了,奴婢给娘娘准备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