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一个期望,如果可以,这位容妃娘娘能成为称职的替代者,让陛下日日有笑颜,也不错。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晚膳也用过了。房间里备的衣物,铺的布单,用的熏香,还有茶水,包括漱口的浸汁都已经备好,高三福挥手,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房门关上,只剩了他们二人。
魏承越坐在床榻上,安静看着赵清音。
依照规矩来说,她应该伺候更衣,可她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不肯近前。
魏承越也不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终是赵清音放开了紧握的拳头,来到他脚边蹲下,为他脱靴。
将靴子整齐放在一旁,开始为他脱外衣,魏承越却抓住了她的手。
赵清音一惊,猛然抽出手,又觉不妥,忙跪地道:“陛下恕罪。”
魏承越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一把拉起她,将她按在床榻上坐下,俯身问道:“长宁,你是不愿吗?”
赵清音抬头,眼前人神情淡然,不辨喜怒。她怯懦道:“不……不是。”
她如何敢说是,这诺大的皇宫,皇帝主宰一切,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你可知欺君之罪?”
魏承越的手重重按住她的肩膀,她低着头大气不敢喘,身子不自觉开始抖起来,她想起南巡遇刺那晚,魏承越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不……不敢。”
魏承越转身坐在凳子上,同她面对面。
“朕问过今早宣旨的太监,被封为容妃,是仅次于德妃的位份,对于一个和亲公主来说,位份确有些高了,朕为你破例,你却一点也不欢喜,是否在月肃国已有了心仪之人?前来和亲亦不是你自愿吧?”
听了这话赵清音哪里还敢坐在床上,立刻跪倒在地,似乎看见了曾经的牢狱大门又向她敞开了。
她是真没想到魏承越还会关心自己接旨时候的神情,她都忘了自己当时的样子,也不知那小太监是如何禀告的。离开两载,后宫的嫔妃多了,是非也水涨船高。心道,今后只要踏出房门都要把自己从头到尾伪装起来,喜怒哀乐是丝毫都不能表现。
“没有心仪之人,确是自愿前来和亲。”赵清音抬起头,坚定的看着魏承越,说的是斩钉截铁。
魏承越单臂撑着膝盖,切着身子,直勾勾看着她 “为何不见你有喜色?”
“欢喜,自然是欢喜,只是昨夜想家了,接旨时脑子还不清醒,让传旨的小太监误会了。”赵清音赶忙解释。
魏承越点着头起身,在房间里慢慢踱步,“长宁,你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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