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贯,赵清音心里安稳了一些,午膳时也有了胃口,食多了,便在关雎宫中随意散步。
这里的一切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荷塘里的鱼儿少了些,水榭内壁上的山水图陈旧了些,后院多了两棵金桂树。
她还记得南巡之前,说想在后院种两株金桂,到了秋季,满目金黄,浓香四溢,月夜下,同月宫中的桂树遥遥相对,与嫦娥仙子共饮一杯,良辰美景不知醉。
谁知,南巡一去竟然成了她的死期。
她死了,关雎宫后院倒多了这两株金桂。
突然就没了闲情雅致,赵清音回了内殿,天色暗下来后,便早早让莫如伺候自己睡下了,待到夜深人静,王贯悄悄进屋,往莫如脸上吹了迷烟,片刻后,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太监服侍走到赵清音面前。
赵清音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月光向男子看去,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目光灼灼,那人单膝跪地行礼:“公主,你受苦了。”
赵清音微微一笑,伸展两臂转了一圈,“不苦,吃着佳肴,穿着锦缎,住着殿宇,身边有十多个宫人伺候,不苦。”
贺南修越是看着她笑,就越是心酸,在南巡画舫上将她打落下水的是自己,救她出牢狱的是自己,现在把她送进皇宫的还是自己。
王贯道:“将军,时间紧迫,有话快些说完,我去外面把守。”
贺南修原本准备了好多话,但现在看着赵清音,只觉得胸口发闷,说不出来,便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红豆糕。
“白日里路过广聚轩,买了几块你最爱的红豆糕。”
红豆糕,赵清音从小就喜欢吃,虽说宫里什么佳肴都有,但是自从去了月肃国,就一直没有吃到了,正馋着呢。
她接过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边咀嚼便说“好吃”,有些噎着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顺手倒了一杯递给贺南修,“坐。”
贺南修看她吃得欢快,情绪缓解了一些,嘴角扬起,坐了下来,“公主慢些吃,末将来此,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听说公主中了毒,不放心来看一眼。公主一进宫,就遇到这样的事,以后的路还长,实在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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