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与柳太师话别,待四下无人,才拽着他躲进客房。
“你怎得还在凤平!”
宋令问得着急,话音一落,又觉得还有更要紧的,忙道,“你臂上朱砂可还在?”
“在的。”宋致低低应了,拉起衣袖给宋令瞧。
那殷红的一点,到底让宋太尉心中轻松不少。
只要证明他清白的朱砂还在,等此事风头一过,也好将他再嫁给宋绵顶头上将,倒也不算损失惨重。
“山洪来势汹汹,我担心娘,所以冒险留在铜炉。”他怯怯懦懦,瞥了眼沉思的宋令,“后来听闻娘随驾而行,这才寻到了县里。”
“总归是你有心。”宋令扶起跪在地上的宋致,“如今我平安无虞,你且先回府里,你爹这些日子整日哭闹,就想见你一面。你早些去,也好尽些孝道。”
“爹没跟大爹爹一同来凤平么?”宋致眼中疑惑,忽得又好似觉出了什么,低头不语。
宋令多年官场生涯,哪里能瞧不出他的异样,忙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我,许是孩儿看错了。”宋致摇头,“大爹爹体弱,如今又是雨季,想来不会再去清凉峰上香才是。”
“定是孩儿眼花,才会在府中瞧见了大爹爹。”
他说得颠三倒四,慌不择言。
宋令面色稍霁,“你是说在这县衙里瞧见了你大爹爹?”
宋致连连摇头,“许是孩儿看花了眼。”
“致儿,你从头说说,到底是在哪瞧见的。”宋令言语温和,鼓励道。
“孩儿刚刚挂念着娘,便趁乱混进了县衙,谁料就撞见了大爹爹和刘大人从后院出来。”
宋致瞥了眼握掌成拳的宋令,又补充道,“只不过孩儿也不敢肯定。”
“后院何处?”
宋致想了半日才道,“后院顺着西南方向走有一处花园,进了那道垂花门便是。”
“娘,许是孩儿看错,大爹爹身子孱弱,根本经不住风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越是这么说,宋令面上越发难看。
今早出发之时,她分明瞧见她那主夫穿戴一新,上了马车。
且每月初一十五,他都有去清凉峰上香的习惯。
风雨无阻。
这四字好似一抹幽幽绿色,烧得宋令头脑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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