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小郎君急忙从松木衣柜里拿出一个新做的荷包挂在苏锦腰间,又往里面鼓囊囊塞了许多银两,“妻主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今日中午若不回来,记得请那些衙役们去吃酒。”
“这钱是我早前还你的六十两,你留着应急用。”苏锦将白花花的银子塞进沈原手中,“我手中还有余银,请她们吃顿酒花不了多少。”
“那妻主可要早些回来。”小郎君一一叮嘱着,“夏日多汗,伤口禁不住捂,你也莫要喝酒。”
“还有,要是瞧见扑上来的男子,妻主可要避开。”
“又说胡话。光天化日,男子又多羞,哪里会有扑上来的。”
她说得言之凿凿,可傍晚真被拉进酒肆,瞧着那一拥而上的薄纱男子。
苏锦心头一抖,五官都凑在了一处。
强烈的脂粉味混着酒气,还有凑过来的手,无一不让她坐立不安。
自幼年被宋致领着些少年郎大肆取笑过后,她极为害怕性子主动的男子。
这会又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躲得了东边,躲不住西面。
想要开口请他们去陪旁边的阳初,一转头才发现,她身边围的更多。
久经风月的男子大多喜欢身上有煞气的女子。
陪在苏锦身边的其中一个小倌挑/逗了半日,见她怎么也放不开,转头便拿着酒杯凑去了阳初那。
那几个衙役更是司空见惯,各个搂着几个小倌,只将不入流的情话说了个遍。
今日去衙门,刘仲英并未叫她们具体做些什么。此人健谈,光是讲凤平的风土人情、地貌特征都已恍恍一日。
要不是阳初实在困得不行,一头磕在了椅背上。保不齐刘县令就能讲到天黑。
她既绕着弯子,又派人盯梢暗防。
若要从中破解,就须得从跟随她多年的衙役入手。
苏锦抿茶垂眸,这会宴请的都是那日抱怨连连的几人。再瞧她们脸上笑出的花模样,她斜瞄了阳初一眼。
果真还是女子最了解女子。
这酒肆外面牌匾看着文雅,谁知竟是别有洞天。
留在苏锦身边的小倌似是惧怕万分,颤巍巍举起一杯酒递上,“娘子吃酒。”
他面上还有泪痕,托着杯盏的手腕一抬,广袖下滑,露出腕上几片青紫。
“怎么回事?”苏锦蹙眉,这小倌一瞧便知年岁不大,大晋可是有明律规定,不许年幼者出入风月场所。
“无,无事。是不小心摔的,小的污了娘子的眼,小的认罚。”他慌里慌张地攥紧衣袖,举起杯盏便一饮而尽,“娘子,您是好人,就饶了小的这一次,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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