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那女子也不多问缘由,伸手扶起苏锦,又指使跟在身后的小厮扶着沈原进了马车,淡道,“早就听闻凤平路上多劫匪,没想到她们竟如此嚣张。”
苏锦疼得面色发白,却仍先与她拱手让了礼,“今日若非遇上阳姑娘,我们怕是早就有来无回,此等恩情,苏某必然谨记在心。”
“客气什么。”阳初笑笑还礼,“你我有同门之谊,本就该互助互利。”
“尤其你伤得又重,前面不远便是凤平县,若是快马加鞭,不过一刻便能到县里医馆,你且先忍忍。”
苏锦也不推辞,道了谢坐进马车。
她半面衣袖都被血染得深红,这会瞧见沈原面上也有血迹,骇得心都停跳了半分,慌忙用手拨开他散乱的青丝,细细查看了一番,方才松了口气。
“娘子,小的先为您包扎一下吧。”小厮怯怯开口。
苏锦摇头,与他笑笑,“劳烦你先替我照看于他,再给我一些棉布就好。”
接过小厮递上的干净软布,苏锦咬唇狠狠压在伤处。
她的伤看起来凶险,出血也多,实则都是皮肉外伤。
倒是沈原,也不知伤到了何处,一直昏迷不醒。
黛眉下的双眸忧愁,到了医馆,亲眼瞧着大夫给沈原把了脉,这才托了阳初守着他,跟着医女去里院处理了伤口。
箭头本就有倒刺,再加上她从山坡滚落,那一处伤势远比想象中要更重。
“你若再晚些来,这整条手臂都得废了。”
医女叹气,看向疼得面色发白的苏锦,“瞧你斯文,应是个读书人。这半月一定要好好养着,不然你这右手怕是要保不住了。”
“多谢。”苏锦咬牙忍着痛,换上阳初的旧衣,刚走出房门,就瞧见坐堂大夫摇着头从另一间房走出。
“大夫,里面那位公子情况如何?”阳初蹙眉,细心问道。
“醒了,只不过这公子似是伤到了头部。”大夫瞥了眼快步走近的苏锦,“你且去看看吧,老生先去前面给你写副方子。”
吱呀——
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苏锦一颗心都好似沉在了无尽的海底,她缓步走向床榻上拥被坐起的郎君。
许是她目色太过痛苦,又藏不住迫切。
如墨似夜的丹凤眼极为警惕地瞪着近前的苏锦,紧紧攥住掌心里的匕首,“你是谁?”
这话如雷,劈得她站立不稳。
“......我是苏锦。”黛眉下的双眸温柔,勉强抵住身上的痛与他笑笑,“你怎么样,可有哪里还难受?”
郎君摇头,“除了有些晕,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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