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锦心听了却无动于衷——什么叫“好奇已久”?人家听闻美名是向往已久,这好奇二字,放到人身上,又是二人如今这等悬殊身份,天然就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与不屑。
再者文家众女美名……多大的名声能从金陵传到京城啊,这理由想得是半点不经心,又或者是经心了,更有些威慑的意思在其中。
何来的美名?恐怕是得贺时年倾心来的美名吧。
不过锦心倒是未曾拒绝,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今日这出戏便演不下去了,于是淡淡道:“我这才有一个自称是公主府婢女的人,二位可要辩一辩左右孰真孰假?”
“奴婢是公主近身此事真实明晰,您在此任意叫一人来,都是识得奴婢的。或者您心中不信,那奴婢有此为证。”说着,她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向锦心展示,乌黑的牌子上头赫然有描金的“元宜公主府”五个大字。
先头那婢子已是一脑门的薄汗,锦心淡淡瞥了她一眼,缓缓起身,“那便走吧。这位……姑娘,也不知是哪位贵主派来的人,替我多谢厚爱,容文某不恭了。”
能在公主府中行动自如,即便今日宴会宾客身份门槛不高,能让婢女行事如此有恃无恐的定然也不是寻常身份,何况那婢女穿得比平常小家小姐还要讲究些,那股子傲气也不是寻常府邸能养出来的。
锦心估摸着八成是承恩公府的大小姐身边的人,元宜公主的亲舅舅的幺女,也是贺时年如今名义上的义妹。
热闹啊。
锦心皮下肉不笑地牵了牵唇角,就在元宜公主府的偏僻院落里来回转圈圈的贺时年忽然打了个寒颤,谢翼疑惑道:“怎么了?”
“我忽然觉着后脊骨有些发凉。”贺时年顿了一顿,“元宜殿下不会为难阿锦吧?不成,我还是得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往出走,谢翼忙用力拉住了他,“阿旭、阿旭、你就别去添乱了,母后今日难得有兴致出宫赏花,又想见见那文家四姑娘,你这会过去了是什么道理?况且母后一贯性子慈和,断不会为难文姑娘的,你就放心吧。”
贺时年心道:我哪是不放心我媳妇被欺负啊。
他是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贺时年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灌了大半碗茶下去,蹲在墙角试图听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动静。
谢翼看着他这个样子是痛心疾首啊——我好好的弟弟啊!就这么落入情网了!还是单方面对人家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