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既然有了好转,自然应该先告诉父母知晓。
这些年为她的身体,文老爷与徐姨娘提心吊胆,如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转,也很能够安一安他们的心了。
令锦心没想到的是,得到她身体好转的消息,文老爷竟然立即来到梅园探望她,随行的还有一个文从林,想是顾及着乘风从前的八字之说,徐姨娘并未跟随前来,却叫文从林带来许多东西给锦心。
文老爷来得突然,打了锦心一个措手不及,幸而品竹反应很快,这边文老爷刚刚踏进梅园的门,便有人轻功疾奔来给锦心报了信。
于是等文老爷一路被引到地处偏僻的临芳阁,便只见锦心与婄云在玉兰树下对弈,锦心坐在一张搭着灰鼠椅袱的舒适藤椅上,身上披着薄棉绒毛滚边的比甲,腿上搭着一条厚实柔软的羊毛线毡,整个被裹得严严实实一圈,眉目神情安然闲适,一边小茶吊子上茶水咕嘟嘟滚着,婄云探手为她斟茶,锦心抬眼来笑,冲着婄云正要说些什么,忽见他们到来,面带惊讶之色,忙要起身。
文老爷快步上前 ,一边走一边道:“且坐着吧,听回府报信的人说你好些了,爹爹心里高兴,又有些挂念你,就带着林哥儿来瞧瞧。你阿娘叫我们给你带来许多东西来,府里新得的颜色衣料,太太也叫我给你带来了。”
“爹爹代我谢过母亲和阿娘吧。”锦心柔声道:“爹爹来前怎么不前遣人来说一声?也不叫人通传——女儿失礼了。”
“自家父女,有什么失礼有礼的。”文老爷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比甲,道:“你的身子本就比常人弱,这季节该穿件厚实些的褂子才是……是我不叫她们通传的,传了话你又要安排折腾,不如我带着你弟弟悄悄弟弟来,也给你一份惊喜不是?”
嗯,若不是品竹反应快,您来得可就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锦心抿唇轻笑,想起方才慌忙避走的贺时年,心中暗道。
文老爷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婄云,给你家姑娘取件厚实些的褂子来,这比甲太薄了!阿沁你再坐下,咱们爷俩再摆一局——诶?婄云棋力不弱啊,素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看不出来。”
婄云取杯盏来替文老爷斟了茶,先道:“姑娘身上的比甲有一层羊绒织的里子,还是薄棉的,穿着已足够用了,虽然是春捂的时节,可穿多了上了火也不是玩的,这般正好。” 然后才笑道:“棋艺拙劣,让您见笑了。”
“原是这样啊——有什么可前去的,好就是好。”文老爷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坐下道:“给林哥儿添个凳子吧,今儿天气好,难得阿沁出屋子散散。”
锦心抿嘴笑了笑,婄云便去屋里取墩子,文老爷四下里看看,“怎么也没个小丫头伺候,还要她端捧东西。”
锦心数着棋子,道:“这院落甚小,只有一栋小楼,后头并无屋室,楼里一间卧房、卧房外一张熏笼、楼下一个暖阁一张炕,能睡的人有限,若用人来塞得满满当当了我心里又不痛快,便只留下婄云在我身边,剩下小丫头们都打发到院子四周的屋子住,在外听候呼唤——本来还有另外一个在的,前段日子乘风道长使人传话来说让我真清静些日子,我就干脆只留下婄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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