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他心里只有太子,他做的所有事只为太子,无论任何人、拿出任何东西,都无法打动他,也没有人能够让他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哪怕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皇帝陛下。
但这轻轻的一句话,让他丧失了所有冷静与理智,只想抛下一切,留在金陵,或许在文府很近的地方置一处宅院,守着今生,年岁尚幼的妻子,待她及笄,再与她结发拜天地。
或许两府的花园是紧挨着的,阳光明媚的时候他攀上墙头,正能见到这边墙内的妻子。
他每一天都能够看到她,陪她哭、陪她笑、陪着她治病、陪着她调养身体,他们又能够朝夕相见,他就这样陪伴她度过二三年的光阴,然后背着她,走出这座陪伴她长大的府邸。
重生一世,其实他早已没什么宏图大志了,只想陪着她,看着她康健欢喜,牵着她的手白头到老而已。
前生二人的一生都给了天下,今生,他只想给身边人、眼前人。
锦心太了解他了,所以在他话要出口之前便抬起一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
时候不早了,疲倦感席卷而上,锦心感到疲惫与轻微的心悸,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今天的精神头十分不错,虚弱劲便没有往日那么明显。
锦心看着贺时年,笑了,“我盘算着,或是明年,我们家必有一趟往京中的行程,一来去探望大哥,二来二姐婚后一直没有归宁,母亲也想瞧瞧二姐去,我大婶子若是好了,明年也会一起去,届时咱们一块去瞧瞧步云那老头子怎么样?或许还该过了明路……过两年你要甩开那些事来金陵,理由总得先摆出来,日后才好顺理成章。只是若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便甘愿到金陵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若说咱们两个情投意合,又显得我不大矜持有失‘闺训’,太太那里怕不好过……”
“是我早早觊觎你,想叫你做我的妻子。”贺时年握住了锦心的手,“自然也是我在你上京后想方设法地接近你、认识你。”
他顺着锦心的意思,将本来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理智回笼,顺着锦心的话题继续谈了下去。
锦心扬眉轻笑,“那对你的名声可不大好。”
“一个与太子同父同母却隐姓埋名的兄弟,还要什么名声呢?”贺时年笑了 ,“我就是要正大光明地摆出来,你就是我的软肋,他才会更放心。”
这个他指的是谁锦心立刻反应过来,也因此才微微蹙眉,贺时年笑道:“好了,理他做什么?太子如今也立得住了,打夏狄的时候八成会随军亲征,届时……只要这一仗打下来,太子在朝中的声名地位就彻底无人能够动摇了。届时我便可以抽身离去,管他皇帝还是亲爹,咱都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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