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当场给锦心把流水席面的菜色都报出来,锦心一脸生无可恋,虚弱无奈地摆摆手,“你预备、你预备,都听你的……”
我认了还不行吗?
未心与婄云言语两句,问锦心身体如何,她看出锦心用过早饭后有些支不住了,过一会借机唤着婄云出了屋子,忧心忡忡地问道:“你实话说,沁娘的身子是不是又不好了,膳后可有心悸乏力之症?入眠后还安稳吗?”
婄云只道:“姑娘的身子倒是还好,膳后有些无力这近年来都是一样的也没缓和过,但也没往更坏了发展,这几日服的汤药中有安神的药,入眠之后倒还安稳。”
未心这才略略放下些心,婄云微微垂首,看似是望着自己的足尖,其实目光根本聚不到一处去,眼中满是忧色,甚至有些彷徨无措。
便是她不说、闫老不说,其实他们两个都能感觉到,锦心的身子有些从这几年一直维持着的稳定状态往下滑了。
闫老使尽浑身解数开的方子也只能略微稳定一下状态,婄云常感无措,好在一时半刻锦心的身子还没坏到前世最后那个样子,也只有这点能叫她稍稍安心。
便是能多留几日,但两个月对当下来说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时光罢了,只听闻正月末京中来迎亲的队伍就上了路,文家这边一日日紧张起来,开始预备那些事。
到底要从这边出嫁,赵家又不在金陵,文家按理是可以在金陵这边操办一席招待宾客的,文夫人想讨个热热闹闹送女儿出门的喜气,故而早就亲自筹备起来。
或许将事情堆了自己一身,让自己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也能让她忘记稍微忽略女儿即将离家远嫁给她带来的悲伤。
澜心出嫁前两日,赵家的人已经到了金陵,寻地安置下来,锦心听闻是赵斐亲自下江南来迎亲的,这消息自然是先传入澜心的耳中。
彼时姊妹三个正在锦心院里后头那个观景台上下棋,澜心与锦心对弈,未心在旁翻阅着上月的账目,文夫人院里的妈妈来报信传话,澜心听了先是微怔,旋即笑了,道:“有劳妈妈走这一趟了。”
“未来夫君来到江南了,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啊?”未心将手中账本一合,悠悠走到澜心身边,笑着打趣道。
澜心看似悠然地落下一子,“还能有何感受?”
澜心倒是嘴硬得紧,不过锦心看得出她是有些或是喜悦或是紧张的心情了,落子的动作都急了一分。
当下锦心与未心对视一样,都看到对方眸中的笑意。
半晌后,锦心见澜心似乎因为她们二人长久带笑的沉默有些羞恼的意思了,便笑着开口道:“好了,这也算是一件喜事,这样,今晚我把藏着的海棠酒起出来,叫小厨房预备些小菜,咱们叫上华心,好生热闹热闹——还该叫人去请大姐姐才是,当年大姐姐出阁,咱们也是吃了这样一顿。”
“也是在你院里,喝的海棠酒、吃的熏鸡丝。”未心笑道:“我就打发人去传个话,大姐姐近来无事,在王府中很是清闲,会乐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