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话若是亲近人只说前半句还有些替自家孩子分辨周全的意思,外人来,又说全了这样一套话,却带着些提点或者往重了说是指责失礼的意思。
锦心自有应对的言语,文姝晴却没叫她开口,直接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着对赵大奶奶道:“这孩子不小了,一贯规矩礼数都是最周全的,只是自幼身子弱,我们也怕她受了吵闹,或是被人冲撞了,少让她见外客的。今儿倒是叫你见笑了。”
赵大奶奶忙道不敢,又问:“瞧妹妹身形纤弱,或是有些不足之症,可曾延医看过,金陵这边有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太医,我倒是知道他些,不如下个帖子请他给妹妹瞧瞧。”
文夫人镇定地笑道:“也请叶老大夫瞧过,如今还是另一位老先生为沁姐儿调理的,不劳亲家奶奶费心了。”
文姝晴向一旁轻轻使了个眼色,笑道:“斌儿媳妇,你近前来,来前你不是说想见见四妹妹吗?这就是了,这丫头性子是最好不过的,虽头里相处看不出随和来,可对自家人极好、心地也极软善的,你们两个都是好性的人,能好相处。”
便有一位年轻妇人笑吟吟道:“正是呢,我瞧妹妹也好,方才见礼时一见,就恨不得是自己亲生的妹妹呢,果然是太太的侄女、王妃的妹妹,别人家哪养得出这样的女孩儿啊?”
她与赵斌是随着纳征的队伍下的江南,本来赵斌也没个差事在身,权当来走一遭看个热闹,她年纪又轻,身上没个诰命、赵二老爷官位也不如大老爷那样吃香,她自然不如赵大奶奶得人眼,只文姝晴一直将她带在左右,口中时时提着,人就知道她极看重这儿媳妇,也不敢轻怠。
这会一开口,有两家亲眷太太瞧瞧她、再瞧瞧那位赵大奶奶,低头轻笑了笑。
蕙心笑道:“弟妹可快不要说了,我们家沁娘啊都要羞得没处去了。”
众人说笑着,便将话题从锦心身上岔开了。
罗汉榻上铺着极宣软的坐褥锦垫,文姝晴与文夫人隔着炕几并坐,是这一屋子的上位、最显眼的位子。
锦心只需在文姝晴身边安静坐着,当一樽漂亮又惹人喜欢的花瓶摆设,却也没人会忽略她,锦心知道文夫人、文姝晴她们的意思,心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循机遁开。
长辈的一片心意,她再不耐烦这些事,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这边屋里坐到天色有些暗了,亲眷太太、奶奶们才带着姑娘姐儿们纷纷起身告辞,外边也来回前头宴散了,哪家的哪位老爷、公子来接人了,文夫人又得热情地挽留晚饭,很留了几次才送客出去,回来与文姝晴相视一笑,拉着她笑道:“走,咱们到后头去,再吃一席,好生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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