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知道她当时是有些无理取闹的迁怒了,但她当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多少年朝夕相对,也曾同生共死,绣巧对她而言便如自己妹妹似的,对她而言,自然是绣巧比荀平重要。
而锦心呢?绣巧在锦心心中的地位只会比绣巧在她心中更为重要。
婄云只能不断安抚着锦心,一句好话也没帮荀平说。
绣巧回来的时候锦心已经整理好情绪,她的身子平时看着还好,一旦情绪波动太大便容易发昏晕厥,婄云不敢疏忽,锦心也知道控制情绪,没叫情况恶化。
这会绣巧取了丸药来给她服下,锦心正躺在榻上顺着气,绣巧捧着一瓶荷花回来见这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哪里又不舒坦了?我这就叫人请闫老去……”
“慢着,别忙了,只是有些累,想歇歇。”锦心喊住她,声音还有些中气不足,强打起精神来招了招手,“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绣巧忙走过来,将手中的一瓶花暂放到妆台上,在榻前跪坐着问道:“姑娘,我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儿,只是想起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也不知该送什么给你做生辰礼物。”锦心枕着软枕换了个姿势面对着绣巧,手中握着把团扇随意搭在榻上,笑着缓声道:“左右我的库房,也由你们两个管着,你自开了箱子,寻两匹好料子做衣裳吧。”
绣巧忙道:“那像什么话呀,再说了,我是您的丫头,哪有丫头过生日主子还要送礼的?您就不要想这些了,好生躺着睡一会,是今儿上午见了太多人,累了吧?”
她为锦心掖了掖身上的线毯,强压下忧思,锦心笑了笑,向婄云递了个眼色,婄云便对绣巧道:“姑娘要给你你应下就是了,咱们姑娘还差哪里橡皮料子吗?倒是这会也不忙,你打两条络子出来是正经的,姑娘新做的那身衣裳配的一个荷包麦芽修好了,还没搭络子呢。”
绣巧点了点头,又冲她挤眉弄眼地拉着她道:“我记得线收在箱子里呢,你陪我找找去。”
婄云有些疑惑,但看出绣巧有话要说,半推半就地被她拉着出去了,只能喊了妍儿来到屋里陪着。
二人在屋后站住脚,离得也不远,屋里若是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随时就能赶过去。
绣巧忧心忡忡地问婄云道:“不过是见了一上午的人,姑娘不至于累成这样啊……你是实话与我说,这段日子,姑娘的身子是不是又有不好了?”
本来听了她前半句,婄云还想着要怎么混过去,听到她后头的话,便把原本到唇边的言语咽了回去,方要笑着启唇,却又顿了一顿,也不过两瞬时间便恢复如常,笑道:“我当什么呢,你怎么能想到那里呢?姑娘的身子不过是旧毛病了,这几日天气不好,姑娘的日子才难捱些,要说更严重是没有的,你只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绣巧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正色道:“若是姑娘的身子又有什么事了,你可不许瞒我。便是你瞒着我,我日日在姑娘跟前伺候,姑娘的身子怎样我还看不出来吗?你瞒着我,不过叫我更加忧心罢了。若为我好,便莫要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