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直懒着也是不可能的,蕙心澜心这段日子被文夫人抓着阅看年下各家节礼、各地往来,一个是临时抱佛脚的最后一次补课,恨不得查缺补漏把所以从前或许疏漏了的都补回来,一个是正处于漫长的学习阶段,文夫人也是恨不得把所以要注意的都填进澜心的脑袋里。
故而她们两个也不清闲。
这会难得一放松,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懒得去想了。
到底蕙心年长两岁,比较有毅力,坚持着清醒地坐了起来,一面慢慢醒神,一面随口与锦心道:“你身边如今还是十个丫头四个婆子吧?不妨添上两个,日常使役洒扫走动都更方便趁手些。本来咱们身边婆子丫头的例前两年便长了,当时你图省事没添人,如今年岁愈涨,事情多了,身边人多些也方便。”
锦心仍道:“人不在多,够用便是了。我这左右事也不多,人多了我还嫌烦。”
人一多了事就多,人心也不好归拢,如今漱月堂的局面就是她一手梳理出来的满意结果了,并不打算再添上几个人来,又要多一番事。
“也罢。”蕙心并未坚持,澜心道:“人少了也好,少事端,我屋里今儿这个丢朵花那个少一尺绸子的,叫人烦心得很。”
倒不是澜心拿捏不住屋里人,只是这些微末细节处的琐碎小事,要整治却很需要用心又废时候的,澜心自己在文夫人与姊姊嬷嬷的提点下摩挲着驾驭下人,总有顾不上的地方。
其实这屋里,除了锦心这个堪称作弊的,另外几人哪个不是如此呢?
一时听了都有些感慨,头脑也清醒了,纷纷坐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起身。
锦心到那屋里披上了出门的大衣裳,家常穿的袄裙外被罩上一件及膝的滚风毛水蓝缎面轻呢银鼠里如意云纹褂,再披上狐肷斗篷,斗篷面是湛蓝的水波纹苏缎,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几簇灵芝松柏镶边绣着,披上之后正是在相对的衣襟两侧,婄云画的样式,绣巧的手艺,斗篷做得满是巧思,也尽是祝福。
自打婄云来了之后,锦心这种纹样的衣裳就多了起来,见她也确实喜欢,绣巧做得便更勤快了。
这会披上斗篷,再给锦心扣上风帽,捧着手炉,斗篷系的紧紧的,立领的袄儿领口也出了风毛,一圈细软的绒毛簇着她的颈子,恨不得把她一身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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