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锦心并不喜欢清淡饮食,偏爱浓油赤酱,嗜甜嗜辣。
不过锦心并不是没有自制力的人,只是有时候懒懒散散地喜欢撒娇——撒娇这个词婄云是万万不会宣之于口的,只会偶尔在心中悄悄想起,然后便很满足欢喜了。
从前这世上能让锦心撒娇的人不多,当下比前世多了一些,却也只是几位长辈而已。能让她撒娇的都是极亲近之人,这一个“极”字,足以叫婄云欢喜一生了。
也因此,无论她还是卢妈妈、骆嬷嬷与绣巧,其实都不大能招架得住。
这可怎么办呢。
婄云略有些苦恼,在心里叹了一声,脸上却是笑着的。
请过脉、开过方,婄云领了药方,又来给闫老续茶,将新缝制的棉衣给闫老取来,并道:“衣裳缝好有两日了,只是姑娘这边一直离不开人,今儿个好歹您来了,就一并带回去吧。”
闫老故意嗔怪道:“你这丫头,给人送礼有叫人自己拎回去的?”
嘴里如此说着,其实满眼都是遮不住的笑,又忍不住叮嘱道:“做这些针线耗费眼力,有这功夫多看两页医书,或者多歇一会都是好的。我有衣裳穿呢,这不要进腊月里了,昨儿针线房才送了两身新衣与我,说是太太早就吩咐下的。我的衣裳足够穿,你不必在这上头多费心。”
婄云自道:“您有没有衣裳穿是您的,我给不给您缝衣裳是我的。我缝的不是衣裳,是对您的孝心,您就穿着吧。姑娘待我们松散,我素日事也不多,针线走得又快,缝一件冬衣并不费什么时候。”
锦心歪头笑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婄云这样活泼的时候也是少见,看来有个长辈在身边就是不一样的。
越到年根底下,天气反而比冬月里头暖和些了。
许是闫老新调的方子见了些效,锦心这几日气色比前段日子好些了,精神也好多了,不会想的事情稍微多些就疲倦得不行,澜心未心来探望时都说见大好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人的状态总是骗不了人的。
徐姨娘眼前终于见了光,满心欢喜地筹算着能过个好年了,又要给锦心和文从林裁新衣,又惦记着给徐姥爷和徐姥姥各做身衣裳。
身子有些见好了,外头气候有些和暖了,卢妈妈便变着法地撺掇着她出去走走,未心知道了便暗暗留心,这日与澜心一起,拉上难得出门一回的蕙心过来,邀请锦心一起去探望云幼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