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家里的事嘛,就鞭长莫及了。贺家老太太是个颇为强势的人,手腕也很厉害,当年就是她一眼取中了当今,安排了女儿与当今的初遇,成就了如今贺家的荣华。
这里头那些微末秘辛事知道的人可不多,锦心应该是这世上那巴掌都数得过来的几个人之一了,这会发散思维胡乱想着,眼中一片漠然。
她对贺家,要说喜恶,那是没有的,疏疏远远陌路人罢了。
现下贺时年在承恩公府上,她也不怕贺时年被欺负,不说贺时年自己的本事,就他那个身世,他在承恩公府过得但凡有一点不舒心,当今皇后先手撕了自家娘家。
想到那位她血缘上的婆婆的暴烈性子,能在道观里憋屈偷生十余年,然后拎根绳进宫生生勒死了方氏太后,她将自己的血脉看得极重,在她心中,贺时年哪怕不如养在她身边的大公主与太子,也绝不容许旁人欺负。
哪怕那那个旁人,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娘家人。
贺家那些母母女女就是一团乱账,要说真与皇后处得好的,也就是当下承恩公一个了,承恩公对皇后这个姐姐是真心好,对贺时年也不会亏待,这个亏待指的是后院之外的地方,有他在,锦心就更放心了。
按说,这些算计筹划人心的事是她比贺时年更得心应手的,贺时年那性子,更喜欢拎着刀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如今贺时年是坚决不许她多想这些事情,让她安心养好身体,她有时候想起就这样把他撇在京城一个人忙活,多少有点不忍心,但要她再支棱起来算计人心谋划阴私……她也说不清,她这身子还熬不熬得住了。
她现在有时空闲下来,头脑清楚的时候在心中稍稍盘算盘算这一摊子事,婄云看出来心里都好不乐意。
而且她也怕,就她这半拉咔叽的记忆,哪时候疏忽了哪里掉链子了,反而耽误事。
索性就不多想了。
贺时年占着先机,如今方家也趴下了,他若是连后头那些扫尾的事都做不好,那她就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不对,夺舍是这么用的吗?
锦心想到那些乱七八糟志怪小说话本子里的内容,思绪一时飘出好远去,心思就不在眼前了。
婄云时刻关注着她的神情,见这模样,下意识地便蹙了蹙眉,压下两分忧心,暂且不言。
镇国寺可是天下寺庙里的头牌了,无论什么日子,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想来进香磕头的香客数不胜数,文夫人早遣人给步云大师递了帖子,那边还接了,几人来了倒是没有两眼一抹黑,有个小沙弥等在寺庙门口,见了赵府的马车忙迎上来,向文老爷合手诵了声佛号,道:“小僧智远,步云师祖嘱我等候文老爷。”
文夫人听了一时恍惚:“步云大师也是做人师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