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停了药啊,这就又被套上鞍了。
她吃药倒是不困难,有时候难受起来或是被梦境一刺激,吃起药来咬牙切齿的连蜜饯都不用含,但就是再不犯愁吃药的人,吃的时候长了,也总会升起偷懒厌烦的心的。
夜里掌灯后,锦心泡了脚,叫绣巧她们先去睡,屋里一时只有她与婄云二人,婄云将西屋里的灯熄了,抬来凭几叫锦心在卧榻上靠着,方神神秘秘地取出一封信来。
信件极厚,入手一捏就知道塞了不知多少页纸,锦心有些无奈地拆开看了,抖出信笺,却有一沓子银票落在褥子上,她皱着眉,有些嫌弃地两根指头拈起那个银票让它们离开自己的褥子,婄云忙双手接过。
锦心又有些好奇,一扬下巴:“点点看有多少。沙子买得比黄金都贵,这小子心黑啊。”
婄云抿嘴儿一笑,“这法子还是当年您想出来的呢。”
“我掏的是夏狄人和越王那群人的荷包,那是为了筹措军资,能一样吗?”锦心瞪着眼睛反驳,婄云听她这话,心里一喜——这记忆恢复得总算是有些明朗了。
心里一面想着,她口中也附和着锦心,连连道是,又吹捧锦心聪明绝顶,反叫锦心不好意思了起来。
“嗐,也不至于。”锦心嘴里与她贫道:“你再夸下去,我真信了,回头出去一显摆,岂不成了家门笑话?”
看出她心情愉悦,婄云心中也很欢喜,手上利落地点清了银票,与锦心道:“面额都不大,一百两的,方便取用,共是二十张。另外还有一把青衣巷那边的钥匙,奴婢哪日得空过去看看,应是贺主子送与您又不方便由我捎带的东西。”
锦心道:“也罢,收着吧。不着急,你哪日得空再去瞧便是了。”
即便掏出那些银票,这封信还是很厚,厚到锦心瞧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对贺时年是不是不够好。
比如她写给他的信,就从来没有这么厚过。
凝神来继续读信,信上满篇都是他在京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得了什么有趣儿想送给锦心的东西,问她近来身体如何,江南天气好不好,对她的身体是否有妨碍等等,厚厚的一大篇,字字透着关切,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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