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绣巧道:“我带来一味清清甜甜的藕粉桂糖糕,还有如她方才那话的山楂奶皮酥,只是奶皮酥也有些腻,你们煲些梅子汤来吧,或者叫茶水房送来,那边近日常备这个,现送一壶来也很便宜。”
绣巧忙应了声,婄云奉茶进来,未心问道:“这回可还没进梅雨季呢,你家姑娘就连着病了这些日子,闫大夫怎么说的?”
“闫大夫说今年暑气过重,姑娘元气虚弱故而生了这一场病,但如今并不敢十分进补,只先用着清热解暑之药解去暑热,要等熬过伏天才好进补呢。”
婄云说起这话来时心中也有些怅然,其实她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上辈子她守着锦心,熬过许多个这样的夏日,更为严重的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当时都能咬着牙临危不乱开方子,如今锦心的病症比前世可是轻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见到锦心这般虚弱难耐的模样,她还是不免忧心,这几日心里都十分不好受。
而且……她冷眼看了这一年,总觉着锦心的病症与前世后来的病症极为相似,只是不如那时严重,但……只是这几分,也足够叫她提心吊胆的了。
这些担忧愁绪她不敢与外人说,却不能瞒着贺时年。有时京中来信催问锦心身体状况,她便知道,荀平定然把年初金陵城中传出的风言风语如实告诉了贺时年。
他也与她探听过锦心的身体状况,她如实说的,贺时年那边也定然是如实知道的。
单是这“如实”二字所代表的内容,就足够京中那位为此提心吊胆惴惴不安了。
婄云闭了闭眼,压住一声叹息,见锦心闷闷的没精神,便劝道:“姑娘若是实在不适,躺下眯一会吧。”
这会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未心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闻声忙催促锦心躺下。
锦心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眼儿弯弯的:“我睡不着,心情好,三姐陪我说说话吧。”
“好,咱们说说话。”未心轻抚锦心的额头,缓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咱们推出的‘丹若明’卖得很好,你那妆容果然是不错的,上回知府家四小姐办的赏花宴,我们三个画上那妆去的,立刻便有许多人询问这新样式的妆容,当场便定出许多盒胭脂去。
前院望春馆里住着的赵家表哥与那位赵二公子现下要动身北上了,我前日看二姐绣完了一个荷包,淡青色缎子底儿,绣的岩石青竹,一看就是男人戴的样式,后来再去就没看到,应是已送人了。可大哥哥身上这几日却没见过那个荷包,你说这荷包是送给谁了?”
“赵斐。”锦心捂着心口叹道:“这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偏得没边了。等真成了亲,心里头还有咱们这几个妹妹吗?”
未心听了噗嗤一笑,“你这醋呷的好没道理。咱们人是一家子姊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怕各自家人成了家,心里头总是相互牵挂的,哪有什么忘了不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