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说刚才想骂她小没良心的不就是了,谁夸人说人是‘小有良心的’?”未心自在地在炕上坐了,听了这话道。
澜心白她一眼:“合着好人都叫你当了。”
说话间,婄云已捧着那个刻岁寒三友的檀木盒来,这盒子只有盖子上一面有雕刻花纹, 清疏朴素, 并无那些描漆、描金或嵌珠做螺钿花样这些妆点, 未心撇撇嘴道:“这玩意怪素的, 不如嵌点珠子装饰好看。”
“唉。”澜心叹了口气,未心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澜心故作深沉地摇头叹道:“我听阿姐说,当年得了三妹你,梅姨娘满心欢喜地要养出一个才女来, 三妹你确实也随了梅姨娘的容貌, 天然有几分清雅出尘的模样,没成想这越大却越不如梅姨娘的心了。”
说起这个来未心也是满脑袋头疼,她捏了捏眉心,摇头道:“我也就是在这还敢提一提自己的意见了,你们不知道, 我阿娘平日里三令五申叫我多着青衣,言淡青色上身清雅飘逸……可咱们家扫地婆子也穿青衣啊!”
她满脸郁闷,“那回有个婆子穿的淡青色,我也穿淡青色,我又睡落枕了嫌烦没梳头,只结了一条辫子,在园子里逛,我们俩就站到一处了,有上门的客人,太太打发人带她家小姐进来逛园子,进来就叫我端茶水去,单是这样也罢了,听底下人说了我的身份,她还嘟嘟囔囔的,说哪家小姐和婆子穿一个色儿的衣裳,气煞我也。”
这经历属实是难得了,估计未心也是倒霉到极点才碰上了。
寻常婆子都是穿靛青、石青、藏青一类的颜色,时下上了年岁的人,是鲜少穿着淡色的。
而淡青的衣裳也一向为书香门第世家门阀的闺秀们所钟爱,那日登门的那位属实是无甚眼色见识。
锦心噗嗤一笑,道:“那也不是衣裳的错。不过三姐你确实是穿明亮艳丽些的衣裳好看。”
未心叹道:“我娘不准啊,要说强做也不是不能做,可看她满面失落蹙眉失望的样子,我又不忍了。穿就穿吧,月白淡青,穿习惯了也行,就是不大耐脏……”
“咱们家又不用你洗衣裳。”澜心道:“不过我到有个主意,等裁夏衣的时候,你选两个鲜亮颜色,回头就说是母亲交代做给你的,梅姨娘还能说什么?母亲说了,年轻姑娘,就该穿得鲜亮些才是呢。”
未心喝了口茶水,不置可否,几人又分看香珠,并说起“摘天巧”的事,随意地将这一茬带过了。
自云幼卿嫁过来之后,近一旬的时日都用在学习整顿家务上,这日文姝晴看定了日子准备动身回京了,她才从那些繁重的家务中抽身,在文夫人的交代下开始预备送别文姝晴的家宴。
这场宴会可以说是她在文府立身的第一战,如果预备好了,在下人里的威严自然能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