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爷看着好笑,给她舀了一勺芙蓉蒸蛋,低声道:“阿沁听话, 要听医嘱。”
又转头来,与文从林道:“晚上用多了荤腥,仔细等会儿肚子疼,用些便罢了。”徐姨娘也交代文从林的乳母:“不给他吃了。”
乳母于是将银筷放下躬身退后两步,文从林撂了勺子,怪没意思的,缠着徐姨娘撒娇痴缠着闹,徐姨娘抬指点点他的眉心,嗔怪地笑骂道:“瞧你的小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了,还不知足性。”
周嬷嬷忙交代人去煎健脾消食的陈皮麦芽山楂茶来,锦心着实是有些累了,四口人挪到暖阁里坐下,她在边上坐,不由往婄云身上倚了倚。
文老爷忙问:“阿沁可是累了?”
“是了,这憨小子缠了他姐姐一日,又要翻花绳又要玩沙包的,平日里沁儿哪有这个精神。”徐姨娘忙道:“累了便快歇着去,后儿是你姥姥的生辰,她就盼着你回去呢,你若是去不了,她不知多失望,还是得攒着力气。”
锦心点点头,倾身捏了捏文从林的小脸蛋,笑眯眯道:“生辰礼放在你屋里了,晚上回去自己瞧吧。”
是一只木头雕刻出来的小马,锦心当时是鬼使神差地想到送一只木雕的小马,工具是卢妈妈替她搞来的,拿到手上的时候只觉着莫名地有几分熟悉,但她力道不够,婄云本来说“帮她”,后来就变成了全权操作了。
图纸倒是锦心画出来的,拿平日写字的小毫笔随手画就,也是奇了,她腕力不足手腕虚浮,赶上身上不舒坦的时候手上拿茶碗都费力,针线更是提起来硬是扎不对地方,但一提起笔,无论手怎样发颤拿不稳东西,笔下的字迹一定是很端正的,画出来的线条也是一下不顿的。
那小马几笔勾就,看着简单,昂扬神韵却已跃然纸上,单看着便觉着神气得很。婄云手上的功夫很不错,雕刻出来的小马驹也是单瞧着便很有精气神了。
本来应该早晨就放在文从林房里的,但因本预备装小马的锦盒碰坏了,锦心叫婄云开箱子又寻了另一只出来,耽搁了时间,寻出来时候文从林都醒了,自然来不及制造惊喜。
这里头发生的波折暂且不提,只说文从林听了锦心这话,便有些迫不及待,徐姨娘见状觉着好笑,命道:“去哥儿房里,把姑娘说的生辰礼取来瞧瞧。叫哥儿惦记成这样,也不知他姐姐预备了什么。”
“诶。”文老爷抬了抬手,止住立夏的动作,附在徐姨娘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立夏只见徐姨娘嗔怪地看了文老爷一眼,转过头时她瞥见一眼,耳根红了一片,面上也有些薄粉,立夏忙道:“可是屋里热了?我这就去把火盆熄一些。”
“去端茶来!”徐姨娘面带愠色却不见真恼,文老爷抱起文从林只在旁边笑,徐姨娘又恼得推了他一把,“你自己儿子你还嫌!”
文从林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地,抱着布老虎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