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锦心撒娇道:“我的脸哪会没有您的巴掌大呢?您就别这样说了,不然我阿娘回去又该逼着我多吃东西了。”
蕙心笑眯眯道:“徐姨娘是为了你好,你得听着,若是入夏前不把脸上的肉养出些来,等天气正经热起来,有你好受的日子。”
文老爷也连连点头,对锦心道:“要听你阿娘的话,这可不是玩的。”
锦心哀叹道:“我哪里不听话了,我一贯最是乖巧,二姐你说是不是?”锦心一歪头,澜心一口点心嚼到一半,闻言连忙将口中点心咽下,然后快速点头:“我们沁儿素来最是乖巧了。”
未心一点锦心的额头:“你就仗着二姐向着你说话。”
“三姐说我乖不乖巧嘛!”锦心向她眨眨眼,果然是有几分乖觉模样的。
一时宴上其乐融融,忽听一阵女子的轻咳呛呕之声,众人忙循声看去,见是一穿着桃红袄儿白绫裙子的艳丽妇人,此时用帕子掩唇连连作呕,不时呛咳。
她掐着腰肢,显得小腹微凸,文夫人关怀道:“这是怎么了?我记着你已经过了害喜的时候,前儿嬷嬷来回还说你胃口不错,这会子可是被什么气味冲着了?”
这话说得有水平。
锦心心中暗道:不愧是太太。
这位周姨娘收起帕子漱了漱口,因面上有一层薄薄的脂粉,倒是看不出脸色,只是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许是桌上酒气有些冲,呛着了。”
她微微垂首,纤细白皙的脖颈也微微弯着,眼尾微挑,水波流转,显得十分娇丽好看。
可惜文老爷却是个不解风情的,疑惑道:“我记得你素日很能喝上几杯,若论酒量,太太都不及你,怎得今日却被酒气冲到了?”
“人有了身孕自然与从前不同,周妹妹这一胎前几个月就闹人得厉害,这会子桌上酒气也着实是有些冲。”文夫人温声道:“不如妹妹先回去歇着,等会虽有一般小戏,也怕妹妹听了觉着心烦,有身孕的人是不爱听这种噪杂响声的。”
周姨娘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僵地应是,被嬷嬷搀扶着起身了。
看着文夫人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弄走了,蕙心拍了拍面露不屑的澜心的手,示意她不要将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站起身来举杯笑道:“女儿敬父亲母亲一杯。今日兄长不在,不然兄长应先敬父亲母亲一杯的,女儿便代兄长先敬一杯,再代自己敬一杯,连饮两杯,女儿便到量了,还望二妹妹等会不要灌我才是。”
又举起下一杯,向几位姨娘:“这些日子,姨娘们受惊了。”
文夫人笑着隔空虚虚一点她的额头,举杯饮下,抬手间眼角的余光轻描淡写地往澜心身上一瞥,她忙坐端正了,收敛神情,笑得明艳端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