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书房从不让别的丫鬟小厮进来,岁寒只能临时充当丫鬟的角色,苦哈哈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主子喜静,他的手脚便放的极轻,生怕扰了主子的思绪。
“哥哥,你又在做木雕么?”
姑娘忽然出声,岁寒吓得一激灵,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可惜宋虞正摆弄着那些小玩意儿,一丝一毫都没看到。
岁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温卿顿住,搁下笔,看向宋虞。
完了,主子和姑娘现在不是兄妹了,主子不会骂姑娘吧,岁寒咽了下口水,端着盘子没敢动。
很快,宋温卿开口:“是,昨晚有些手痒,不过还没有做好,过几日再送给你。”
他声音温和,如和煦春风,说的人心里暖烘烘的。
岁寒松了口气,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了,主子什么时候对姑娘动过怒,姑娘可是连书房都可以随意进出的!他在担心个什么!
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朝他射来。
岁寒僵住,主子不去管一旁姑娘弄出乒乒乓乓的响动,他拍个脑袋倒是触到了主子的逆鳞。
得得得,岁寒麻溜的滚了。
走到书房门前,他生怕漏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正要收回目光,余光却瞥见侯爷上前,从姑娘手中抽出锋利的圆凿。
指尖无意识相触,他们一同微微停顿了下,烛光将两只手映的温暖如玉,接着一个随意放下圆凿,一个手指微曲,拢在袖中。
好……好甜……
岁寒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心口晕晕乎乎地离开。
被寒凉的冷风一吹,他猛然回过神,正要谴责自己的想法,又忽然反应过来。
现在主子是楚王了啊,主子和姑娘不是兄妹了!
书房里,依然想假装亲兄妹的两人在尽量假装若无其事。
宋虞紧紧地攥着手指,心尖发颤,她微微抬眼,看了眼宋温卿。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转瞬即逝,快到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从前他们经常会有肌肤相触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是不小心,没人会在意。
因为那时,他们的关系是兄妹。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身份是楚王,她是景徽侯府的姑娘,就算他想做亲兄妹,依然会有些许的不自在。
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也一样。
宋虞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是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指尖的酥麻感顺着血管传到她的心里。
她暗想,若是放在以前,她根本不会当回事。
可是现在不同,他们都知晓了彼此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一切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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