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女子很多,对着裴洛安这个太子的时候,不管是娇艳的、柔媚的,或者是端庄的,无一不是笑意盈盈的,恭敬不已,甚至还有讨好的,从来没有人对着自己有如此厉色,唯有季寒月。
是的,唯有季寒月,有时候会厉色以对,若是在自己不合礼数的时候,都会如此。
不看曲莫影的容色,生生的就是季寒月了。
两表姐妹这么象吗?
曲莫影的身世,注定了她不可能这么硬气的跟自己说话,甚至在激怒自己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她就真的不怕自己要了她的性命吗?
就算是有王叔护着,顶撞了自己这个太子,裴洛安也有理由,治曲莫影的罪,她还没有嫁入英王府,就不能顶着英王妃的名头,况且王叔那里又不会在意她。
可就是方才,他的心乱了,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季寒月,那一刻,他全身冰凉,眼眸中冒出红色,只听到她的声音,连那声音都似乎是季寒月的。
毛骨悚然之后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口处突突的跳,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才感应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抬脚准备上里屋,却在进里屋门的槛处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开。
半路上又迎上了匆匆过来的季永安。
“太子殿下不多看看吗?这是要走了?”季永安巴结的道,他是过了一会才来的,生怕打扰到太子。
没想到太子只是稍稍看一看,就离开了,看这样子,也就是在屋外看看,并不如往常一样,在里面呆个半个时辰,念怀许久。
“太子妃的屋子原本是什么摆放的就还是怎么摆放。”裴洛安冷声道。
“殿下,这……这原就是当日的布置,为臣不敢乱动。”季永安愣了一下,没明白裴洛安话里的意思。
当时季寒月嫁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没变啊?
“当日寒月在的时候,以往常的日子布置,不需要大婚那日,大婚那日是太子妃受伤的时候,孤看了心生不忍。”裴洛安冷冷的给了一句解释就离开了。
如果没有曲莫影说的话,他坐在一片大红中,只会念起曾经的季寒月,想起当日他们大婚时的情形,想起她掀开季寒月盖头时的那一刻娇艳若水。
曾经是心心念念的女子,又岂会真的舍弃,那一刻,他也是心痛若绞。
他其实并不想要季寒月的性命,是季寒月自己想不开,一定要跳那临渊阁,如果不是她这么跳了,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回的余地。
曲莫影的话让他不敢在一片大红色中怀念季寒月,这让他想起那
夜的不堪,他的无奈和伤痛。
世人只道季寒月是为他挡了剑死的,又有谁知道他有多么的不舍和不甘。
季寒月的屋子要恢复她当日生活的平常状态,才让他不会回想起大婚时的事情,那一夜,他不愿意想,更不愿意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