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却道:“秦妃就一个儿子,哀家不忍他们骨肉分离。”
至于三皇子五皇子,都出自苏妃的肚子。赵太后素来瞧不上舞姬出身的苏妃,自然不肯抬举苏妃。
一提起几位皇子,永嘉帝不免想到那份卷宗,被压抑着的苦闷伴随着怒气又涌了上来。
“朕自问是个好父亲。”永嘉帝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赵太后诉说:“小六出生得迟,也就罢了。其余五个,朕尽力待他们好,盼着他们兄弟和睦齐心。”
“可瞧瞧他们是怎么回报朕的。这一个个不省心的混账东西,是想把朕气死才甘心。”
赵太后糊涂一辈子,唯有对儿子格外上心。一听这话,顿觉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哀家?”
永嘉帝看赵太后一眼,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以赵太后的性子,知道卷宗之事后,定会和秦妃说。秦妃知道了,整个后宫也就都知道了。
事情还没查明白,不说也罢。
永嘉帝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事,朕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然后抱起六皇子举了几下,六皇子被逗得咯咯直乐。
果然还是幼子最可爱最讨喜,比几个混账兄长强多了!
……
这一日过后,江南每日都有奏折送来。
奏折都出自沈侍郎之手,笔迹清俊,既有文采又有力道,如果不看内容,只欣赏书法,真是一大享受。奈何一细看奏折上的内容,就能气得永嘉帝火冒三丈。
奏折皆要呈至朝堂。三皇子李昊和江南钱家勾连,欲置太子于死地一事,永嘉帝便是有心要瞒,也瞒不住了。
事涉天家皇子之争,再看看永嘉帝阴沉难看的脸,便是乔阁老,也识趣地对奏折上那几行触目惊心的字迹视而不见。
消息很快传进了后宫。
“什么?这事竟牵扯到了三皇子?”
延禧宫里,传出孟妃惊愕的声音。
大皇子嗯了一声:“我亲耳所见,岂能有假。”
他一开始也觉得震惊,后来厚着脸皮偷瞄了沈侍郎的奏折几眼,然后心里呵呵笑了半天。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总之,又有大热闹了。
不愧是嫡亲的母子两个,孟妃脸上的幸灾乐祸和大皇子如出一辙:“这三年来,太子和三皇子轮流出京当差,打照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皇上自觉自己是个慈父,为了儿子们能一团和气,煞费苦心。瞧瞧现在,闹成这样,也不知皇上是要追查到底,还是要继续和稀泥了。”
大皇子冷笑不已:“这件事已经闹到了明面上。沈侍郎写这样的奏折,分明就是太子授意。太子执意要撕破脸皮,父皇想遮也遮不住了。”
孟妃听着也觉畅快,冷笑一声道:“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联,你别上赶着往前凑。你父皇惯爱迁怒于人,你凑得近了,当心一把火烧到你身上。”
大皇子语气淡了下来:“我就是想往前凑,也得有那个机会。父皇时常召四弟伴驾,我这个跛了腿的大皇子,谁稀罕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