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了放凉的山楂糖水,她长舒一口气,揉揉肚子,觉得好受极了,就想躺下。
主子,惠太妃又来人了,请您过去。
周宜然不由皱眉,她有完没完了,算上今日这次,她这段日子都派人来了五六次了,我倒是纳闷儿了,她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总不能是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吧?
碧桃,伺候我更衣,把那件水蓝色绣着折枝白兰的长裙拿出来,首饰也给我捡些清雅的玉石珍珠一类。
换好衣服,良辰上来为周宜然盘发髻,而后将一只蓝田玉的簪子插在了发间,又将一只珍珠步摇插了上,还有两朵小小的珠花,一个翡翠流苏。
走到门口,周宜然想起了什么,吩咐身后跟着的坠儿,本宫记得,樱桃力气挺大的,把她也带上。
坠儿云里雾里地将樱桃叫了来,半晌没想明白周宜然要个力气大的要干嘛,不会是要去打人吧?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搓搓手臂,甩甩脑袋,迈着小碎步回去。
落霞宫地处偏僻,与太后所住的慈宁宫相去甚远,周宜然坐着轿撵足足两刻钟才到了那里。
下了轿撵,便有人将她引了进去,前头的宫女十分小心,恭敬得很,毕竟上一个轻慢这位主儿的人脸上的伤前几日才好。
和妃娘娘,我们太妃就在里面,奴婢虽然是大宫女,但太妃一向喜静,不爱人打搅,奴婢就送您到这儿了,至于您身后的几个宫女,您看,是奴婢带走还是
周宜然转过头,似笑非笑,怎么?你们太妃喜静,那本宫就让本宫的宫女动作轻一些不好吗?非要在外面候着?左右都是在旁边伺候的,没有主子的令不能有动作,你担心什么?
眼见周宜然有发怒的趋势,宫女连忙改口,态度惶恐而谄媚,点头哈腰的,娘娘说的是说的是,只要她们一直不言不语,也没什么可打搅的。
睨了这个宫女一眼,周宜然撩撩头发,走进了落霞宫的正殿。
话说这个惠太妃,她见过的次数真是寥寥无几,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甚至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大得了。
当她抬头,朝着首座上的惠太妃微微屈膝的时候,眼前的形象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与初见的富态温和不同,眼前的人,不说形销骨立,但也是瘦了一大圈,原本乌黑的头发,两鬓之间也是斑白丛生,眼角可见的生出了细细的皱纹,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竟好似老了十岁。
和妃吗?本宫倒听说了,是个好孩子,可按规矩,你该给我行长辈礼。惠太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一如当初,可因瘦的太厉害,加上说的话并不与她的表情一致,竟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