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入宫不过半年,只出不进,她也有些捉襟见肘。
看着妆奁,她叹了一口气,这些首饰没有几样儿是京中时兴的了,都是旧款,好在前段时间打了两套头面,还能体面一点。
将一只银点翠蝴蝶步摇并一支景和帝赏赐的白玉玉兰花簪插在发髻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第二日,周宜然这里,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慎嫔主子来了,主子,奴婢伺候您梳妆打扮,良辰一边为周宜然盘着发髻,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慎嫔自入宫后一直谨小慎微,处处小心,不肯行差踏错一步,容貌家世她都不是最拔尖儿的,可到了今日,她却是这一届秀女中除了主子您位份最高的,不可不防。
良辰最后将一支流苏垂到耳垂下方的东珠步摇插入发髻,又换了一身衣裳,才算打扮好。
看见周宜然从内室走了出来,慎嫔,也就是之前的吴婉容下意识起身行礼。
慎嫔妹妹客气了,不知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碧水给每人上了一杯母树大红袍,两人坐在对面,轻轻啜饮着。
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是再听风楼呆的有些无聊,但后宫又没有特别熟悉的姐妹,想来想去,就到姐姐这里来说说话了。
见周宜然并不在意自己的不请自来,慎嫔在无人的角落里悄悄地松一口气,继而引起话题,姐姐可有听说庆阳伯府的事情?
哦?倒是听过一些,我宫里的人还愤愤不平好久,只不过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想来若是调查证实那些是真的,庆阳伯府。
慎嫔一笑,原本温和的容貌更显温柔,只是话语之中难掩鄙夷不喜,今日我那里的一个小太监去殿中省取一些花草,倒是听了一耳朵,回来讲与我听,说是赵大人所言未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又有伯夫人的指证,庆阳伯现在已经被剥夺爵位,贬为庶民,那妾室和庶子庶女,则被一条白绫赐死,庆阳伯一脉,就此绝嗣。
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周宜然不动声色,是呢!这些有爵之家,总是想着让后人继承爵位,毫无作为,养出一堆绣花枕头,若是安分也就罢了,偏偏京中有名的纨绔也是他们,真真是让人忍不得!
慎嫔眼神一亮,继而道:正如姐姐所言,国库每年给他们发俸禄,可他们却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仗着先辈的功劳维持门楣的荣光,真真是让人不齿!
终究是魄力不足,眼界太窄。
不等慎嫔接话,周宜然又道:妹妹可曾听说庆阳伯府嫡女如何?也是个可怜人。
皇上怜她命苦,特别派了有名的御医前去看她的脸伤,倒是还有得治,只是慎嫔的表情有些微妙,齐王妃听说了此事,赏给了她不少的玉容膏,让她作祛疤之用。
周宜然一怔,齐王妃?章芷容?天残齐王的正妃?惠太妃的亲儿媳?这又有她什么事儿?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慎嫔又道:听说齐王妃和这位嫡小姐是远方表姐妹,好像已经出了五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