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北疆大司马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六皇子鬓发有些散乱,但他混不在意,翻身下马来到御前,只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道:“大周皇帝一切安好。”
大司马倒是规规矩矩行了人臣之礼,皇上脸上只挂着浅浅的笑意,道:“六皇子身子可大好了?”
“多谢大周皇帝记挂。”独孤犹高昂着头颅道,“大周的御医实在是医术高超,本王不仅能跑能跳了,如今还能骑马射箭,还要进猎场凑个热闹呢!”
皇上看起来笑意更深了些,只是眼神并无半分松懈缓和之意,只短暂地迟疑了一瞬,便道:“朕是觉得还是养身子更加重要些,毕竟六皇子身在我大周疆土,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让朕如何与北疆交代啊!”
独孤犹摆摆手,道:“大周皇帝多虑了,我本就身子强健,养了这么几日早已大好了,听闻昨日我五妹与大周玉宸郡主比试了一番,未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就让本王与宋将军比试一番,如何?”
皇上的脸登时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抿了抿唇并未出声,而宋柏谦轻轻地笑了几声,道:“六皇子是想怎么比?”
“在我们北疆,狩猎比试向来是以数量取胜,头一回听说大周还有这种新玩法,她们妇人玩的是猎狐狸,咱们男人便玩猎狼吧!”
独孤犹思及此,眼神中冒出了精光,贪婪地望着宋柏谦,道:“宋将军不会是不敢吧……”
“不是不敢,是有军务在身,恐难从命。”宋柏谦唇角缓缓勾起,道,“六皇子恐对我大周风俗不太了解,今日四月初四春猎节,本将军身为人臣,自然要随侍陛下身边,助陛下猎得头筹,怎能放弃人臣之义,陪六皇子玩什么猎狼的把戏呢,还请六皇子莫要为难。”
“我当什么事!”独孤犹颇觉不以为然,环视了一周,看向陆照行的位置,指着他道,“那不还有一个将军,让他来护卫大周皇帝不就可以,或者,宋将军安心随侍大周皇帝,让那位将军与我比试,再不济,来位皇子与本王比试一二。”
陆照行闻言,不经意地后退一步,望了一眼宋柏谦,见宋柏谦并未看向自己,垂眸皱了皱眉,又看向皇上,见皇上也看向了自己,慌忙避开了皇上的眼神。
秦王唐伯止则是脊背挺直,身子一抖,看了看宋柏谦,眉头拧起,便一脸激动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却被身边的卫王拉住了衣袖,给他使眼色,让他莫要妄动。
宋柏谦并未出声,只是脸上笑意渐深,望向了皇上。
这事他总无权决策。
皇上默了默,指尖抵着太阳穴的位置思考了半瞬,便直起身子,道:“既然如此,柏谦,你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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