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的心凉了半截。
他果然是个郎中,而且医术极好。
与梦中一样……
唐绾心稳住了心神,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坐下后向夏温言颔首道:“那就先谢过夏大夫了……”
夏温言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道:“夫人客气了,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使命。”说着,便在她身边的桌旁坐下,接过白芍递来的一块手帕,放在了唐绾心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搭上脉搏。
唐绾心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衣裙,也不太好意思直视夏温言,双眸盯着被诊着脉搏的那只皓腕,只见夏温言那只雪白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紧,惹得唐绾心身子一凛。
夏温言正专心诊脉,并没有觉察到唐绾心的紧张,又收紧了一下手指,忽而放开,唐绾心立刻将手腕收回去,将衣袖褪下遮住了手。
夏温言收起了脉枕,笑容温顺,缓缓道:“夏某虽年轻,但也行医多年,像夫人这般情况也见过不少,只一句话总结,夫人并无病症,大可放心。”
唐绾心对自己的身子倒是有数,自己也只是睡得不好罢了,自然是没什么病症,也从不疑心大夫所说,便点头谢过他。
夏温言又摆摆手道:“夏某只说夫人无病,却没说不用治。”
唐绾心瞪大了双眸,眨了眨眼,道:“这是为何?”
夏温言不答,只请宋叔上些零嘴和水果摆在二人面前。
唐绾心正疑惑他这番动作,夏温言伸手抓了一把椒盐瓜子,嗑得津津有味的,又将那盘瓜子往唐绾心面前推了推,道;“夫人也吃些,这瓜子味道极好。”
白芍和绿萼见状觉得十分不妥,想要阻拦,却被宋叔拦住了,将她二人叫到一旁,小声道:“大门四敞着,咱们都在一旁看着呢,无妨的,放心便是。”
而唐绾心思索片刻,也并没拒绝,只取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夏温言却突然道;“夫人可曾去过西北陇右道?”
夏温言目光真挚,一股少年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唐绾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走着,沉默地摇了摇头。
夏温言眨了眨眼,开始喋喋不休地分享自己在陇右道的奇闻异事。
他是个极会讲故事之人,比那街巷里的说书先生差不了多少,说得都是些唐绾心从没见识过也没听闻过的西北见闻,唐绾心逐渐被他讲的故事吸引,听到紧张之处,不由自主地抓起一把瓜子磕着,双眸瞪得老大,听到激动人心之处忍不住捂唇惊呼,听到欣慰之处忍不住抿唇微笑,而白芍和绿萼也从未听过这般有趣的故事,更没有见过夏温言这般鲜活不拘之人,也在一旁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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