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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芯大步朝坐在桌案后的人走去。

今天的谢珀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白衫,束着高马尾,清隽温雅,他正俯案作画,晨光洒在他身上,书卷气隔绝着周围的喧嚣。

别的不说,谢珀真的是照着萧景芯喜欢的样子长的。

“你怎么能插队哩?”排在队伍前列的一位老者紧张起来,眼看就要轮到他了,他还缺一幅状元墨宝挂在店里当镇店之宝。

“张老板,这位可是公主!”他身后之人急冲冲捂住他的嘴巴,“你刚到雍京不识祥京公主,还不快求公主恕罪!”

张老板大吃一惊,赶忙跪下,身子抖得像筛糠。

谢珀停笔,侧眼瞥了一眼萧景芯,又继续作画,没有停手的意思。

萧景芯绕着他的画桌走了一圈,然后朝长队淡淡道:“你们都回去吧,以后驸马只为我一人作画。”

周围顿时一静。

谢珀没有停笔,慢条斯理地往宣纸上添了两笔,一支翠竹探墙而出。

“谢珀!”萧景芯气恼,一手拍在空白的宣纸上。

这家伙总有一股傲气让她不爽。

谢珀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继续运笔,在萧景芯嫩白的手背上画了个披簑衣的老翁。

围观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公主得皇帝独宠,谁敢这么对她。

“大胆狂徒!”冬妙娇咤一声,一脚踢开桌案,五颜六色的染料全染在谢珀的白色衣衫上。

“哈哈哈。”萧景芯幸灾乐祸,也不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笑声清脆如铃声。

红衣飘扬,明艳张扬的公主笑眼弯弯,十足的刁蛮任性。

谢珀皱眉,“公主殿下,你知道踢落的这些颜料值多少银子吗?”

“不知道。”萧景芯理直气壮,她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也不带银子在身上,自然会有人帮她付账。

“是贫户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口粮。”谢珀声音清越,清冷好听,分外严肃。

萧景芯一愣,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奢靡,像这样次等不入流的颜料连进入琼华宫都不配。

她脸上微烫,“冬妙,赔银子给他。”

谢珀面色稍霁,蹲下身子,一张一张地拾宣纸,拾起一张还在桌上慢慢抚平,掸去纸上的灰尘,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如上好的羊脂玉,按在纸上显得更加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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