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婆子满脸慌张:“……不,不是!这是……这是三姑娘赏我的!”
“三姑娘?”冬雀蹲了下来,语气低沉,“你怕是不明白你偷的是谁的东西。”
“真的是三姑娘赏的,三姑娘……三姑娘看老奴手脚勤快,给老奴一点养老钱……”黄老婆子慌不择言,一个劲儿地碎语。
冬雀面色很静:“这南海珍珠是南域进贡之物,是开春宴上,皇上赏给长宁伯,康镇抚再转增给老爷的……你说三姑娘?”
黄老婆子浑身一僵。
冬雀笑了:“这珍珠,可不是三姑娘的东西啊。”
黄老婆子的心情有如晴天霹雳,若这东西真是沈栀的还好说,以沈栀的脾气,她求几句软话,沈栀最多是把她赶出府去,可这东西竟是老爷!偷东西偷到丞相爷身上,二夫人能把她打死!
黄老婆子浑身皆是寒意,声音凄厉:“不!不!冬雀,我错了,冬雀,我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冬雀!你帮我给三姑娘说说情,老奴下次不敢了!”
冬雀很轻地挑了下眉,把珍珠递到黄老婆子眼前:“都说了,这东西是老爷的,同三姑娘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求也该求到老爷那里……”
“不,求你救我一命!冬雀,看在老婆子往日对你这么好的情分上!你千万帮帮我啊!”
情分?冬雀刚来府里那几年,这些个老奸巨猾的老婆子们可没少坑她,她是采薇院里的丫鬟,吃穿用度总比她们好些,那些老婆子看她用饭,便总是围着她说,小孩吃肉吃蛋多了不好,仗着她小,肆无忌惮地从她篮子里摸鸡蛋,拿回去煮给自己孙子吃。冬雀好几次做完事回屋,她放在床头,用来装菜的篮子都是空的……
冬雀不欲再与她多说,利落起身,对着几个家丁道:“黄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但却明知家规而屡次犯禁,看来丞相府留她不得……”
“可她偷盗的又不是寻常之物,此事关系到老爷,还有长宁伯的大公子,除却这几件珍珠,采薇院还丢过不少东西……既然如此,此次就一并查了吧。”
几个穿着黑衫的家丁捉摸不透冬雀这是何意,下一秒就听她说:“此事牵扯过大,冬雀不敢擅作主张,干脆把黄妈妈送去官府,由官差定夺吧。”
“不——”
秋风卷过池边叶,有人肠断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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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福街,吴府。
暮色时分,宾客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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