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铮手往腰间佩剑上一按,俯视太子:“宫中侍卫大抵都这样,否则如何保卫皇城、保卫国土?”
“我眼下若因殿下是殿下就教你习武,岂不是失了做御前侍卫的资格?”
他这一套歪理,但凡换个人来也不会被唬住,可太子年不过十一,平日还最爱看那些武林高手云云的话本子。
“这……”他面露踌躇。
“且习武并非玩闹,需得持之以恒,殿下每日有国子监要去,娘娘更不允许您习武,要是臣教了您,臣还怎么待在宫里?”
晏铮摆手让他走:“臣不愿将就,亦有心无力,殿下回去吧。”
这要是换做寻常侍卫,谁不得上赶着巴结自己?他居然敢让自己走!
“你……”太子叱责的话到嘴边,愣是没法吐出来。
他想,这个侍卫虽大言不愧地拒了自己,可……他坦坦荡荡,不受名利诱惑。
平常那些侍卫他瞧不上,这个侍卫身手好,还难得有几分骨气,,失了这个,自己怕是再也寻不到第二次机会。
“不行,你必须得教我!”
“可……皇后娘娘……”
“我不告诉我娘。”
“但……国子监……”
“有机会我就溜出来,保证不耽搁你教我!”
自己都这么说了,这侍卫还是沉默不语,他心急如火,“那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哪个都统手下的,我让我娘把你调来我身边做侍卫,这不就方便了?”
可这样升官的事似乎也提不起晏铮的兴趣,只有太子再三保证,他才端着架子,勉为其难一颔首:“那臣试试罢。”
太子登时忘了要生气,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追赶他的宫人们在这时赶来,他急忙离去。
“你可真够倒霉的……”曲泽在旁边看了半天,一边心里暗道他晏铮哥对太子都能态度这么大,实在是能人,一边觉得这太子简直蛮不讲理,强人所难。
晏铮点头:“是,我可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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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一下国子监太子就冲到凤鸾宫找他娘,将想把晏铮调来自己身边的事说了。
“是哪个侍卫?”皇后问道。她生的儿她最了解,眼比天高,谁都轻易入不了他的眼。今日竟为了个侍卫跑来求自己,真是奇了。
“回娘娘,是……”内侍不由压低声音,“是晏少将军。”
皇后眼神蓦的沉了,她将太子招到身侧,神色无常地问:“我儿,你怎么突然就瞧上他了呢?他跟你说什么了?”
太子早就学乖了,之前多少次自己的习武机会都被他娘阻挠,这回他可不会实话实说,“没说什么啊。”他佯装不知:“就是那侍卫每日在宫阁上站得笔直笔直的,比其他侍卫恪尽职守多了,我上去和他攀谈,他还说值岗的时候不让说话,劝我回去。”
“阿耶不是常说要赏罚分明、任人唯贤吗?”太子道:“儿觉得他就该赏,难道……儿说错了?不是这样吗?”
他双眼一眨一眨,瞧上去诚恳天真,皇后那点怀疑刚升起便烟消云散,“也是,我儿说得不错,看来你去国子监是认真念了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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