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夕宁高高兴兴地接过。
崔夕珺见状,扯了扯崔慕礼的袖子,指着其中最精致的一盏鱼戏莲叶灯,“二哥,我要那盏。”
崔慕礼请管事取下谜面,管事笑道:“公子好眼光,这盏灯王,谜面是上下联,各猜一字。”
他念道:“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故意停顿了下,又道:“下联是: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④
念罢,笑吟吟地等待眼前这位清贵俊美的公子哥出丑,谁知他只略一思忖,便道:“上联为‘猜’,下联为‘谜’,合起来是‘猜谜’。”
管事登时哑口无言,人群爆发出一阵赞叹,只道这位公子才貌无双,岂不知此人是去年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灯王到手,崔夕珺连日的苦闷被冲淡些许,兴致不由高涨。三房的崔夕蓉、崔夕彤和崔慕程年纪还小,便也拉着崔慕礼与崔慕文,要他们帮忙猜几盏灯来。
他们猜灯谜猜得热闹,谢渺却嫌人多,偷偷与崔夕宁道:“我去前面逛逛。”
崔夕宁问:“可要二哥帮你赢盏灯?”
谢渺摇头,崔夕宁见她毫无拧捏留恋,暗叹:真是不知,她怎么能放弃得如此干净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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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⑤
谢渺带着揽霞与拂绿走到河边,那里正聚着好些人放花灯,莲花灯与河水斜晖交映,倒影澄鲜。
揽霞本就是贪玩的性子,跃跃欲试地道:“小姐,我们买几盏花灯来玩。”
花灯摊就在一旁,揽霞与拂绿挑了两盏花灯,谢渺却选了三盏往生灯。揽霞与拂绿对看一眼,她们自然知道其中两盏是点给过世的夫人与老爷的,可剩下一盏呢?
谢渺走到河边,微俯下身,仔细地将往生灯推入河中,一盏又一盏,等到最后一盏,动作明显慢下,仿佛显露几分不舍。
天边传来一阵梵音,其律和雅,深远难辨。
谢渺目送三盏往生灯顺水流而下,久久未动,竟是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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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礼又猜中三盏灯,灯谜社管事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这位公子才高八斗,什么谜都猜得出,有他在,其余人还玩什么?
他强颜欢笑问道:“公子还要猜?”
崔慕礼回头看了一眼,几位弟弟妹妹手里均有收获,独有一人不见踪影。
“不了。”他朝沉杨投去一眼。
待他们走远,沉杨趁灯谜社管事不注意,往桌子上扔下一锭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