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失职可以罚,有些人她却罚不得。
一想到此谢氏就心里郁结。
谢渺见她神情便知晓她心里所想,朝她摇摇头道:“姑母,是我让崔表哥去叫人的,毕竟于理不合。”
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救了落水湿身的表妹,不用想都知道后续如何。
谢氏叹了口气,那样的后续正是她希望的。谢渺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侄女,她希望能替她谋划好将来。挑个好人家、嫁个好夫婿,崔慕礼就是现成的选择。
论家世,崔家世代为官,已经出过一位丞相、两位尚书。如今谢氏的丈夫崔士硕任吏部侍郎,崔家老爷是当朝太傅,深得天子敬重。
崔慕礼自幼聪慧过人,通文知理。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眼下虽官职不高,前途却一片光明。更何况他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乃京中众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
谢氏想得很美好,可惜崔慕礼对谢渺无意,更可惜的是崔慕礼不是她亲子,她没办法逼迫他娶谢渺,更甚至于他对落水的谢渺视而不见,她也不能指责半句。
谢渺很理解谢氏的心情,毕竟前世的自己和谢氏相当一条心,非崔慕礼不嫁。可再活一次的她洗心革面,莫说嫁给崔慕礼,就连见面都是能少则少。
她努力想扭转乾坤,“姑母,我仔细想了想,崔表哥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而我心无丘壑,恐怕跟不上他的脚步。我与他实在不合适,您就别再为此费心了。”
谢氏误以为她是一时伤心之语,了然道:“阿渺不要灰心,姑母会再想办法,你先安心养身体。”
说完叫揽霞送来两碗汤药,逼谢渺当场喝下。
谢渺皱眉喝完,仍不放弃,“姑母,我真的想开了,我对表哥无意……”
不管谢渺怎么解释,谢氏都当她是一时置气,直把谢渺气了个倒。
罢了罢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谢渺忽然问:“姑母,我病得有些糊涂,今日是几月几号?”
谢氏道:“你这一病就是五天,今日是九月初五。”
谢渺算算日子,九月初五,离崔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还有一个半月。
她看向谢氏平坦的腹部,一个半月后,这里将会孕育新生命,她就要多一个弟弟了。
她靠在谢氏怀里,担心地叮咛:“姑母,您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累到自己。”
谢氏失笑,抚着她的发道:“如今生病的是你,怎么反倒担心起我来?听姑母的话,好好养身体,该有的都会有。”
谢渺心道:这辈子她不再贪心,所求不过是姑母与即将到来的弟弟平安一生,至于其他的,她却是想也懒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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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崔士硕下朝回房,谢氏主动替他宽衣解帽。
崔士硕年近四十,两鬓微白,气质儒雅,只是眉间结着霜,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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