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曹氏一族尚有满门荣光,她坐着黄金白银镶嵌的马车,周围士族子弟向她投来的皆是艳羡的目光。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虽同样乘了马车,脖子和手腕上却多了一道枷锁。
天子耳目众多,她做过的那些事,当真还是没有逃过天子的眼睛。
“曹氏,你可承认你这些年犯下的诸多罪行?”牢狱内,一张写满了罪行的状纸被扔到了曹楚云面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抱臂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签字画押。
“大人没有证据便平白无故冤枉妾身,叫妾身如何认?”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话语却依旧决绝,仍是在否认。
“死到临头还嘴硬。”锦衣卫嗤笑一声,好整以暇瞧着她,倒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皇上驾到——”
小太监尖锐的一声喊过,锦衣卫立刻端正了姿态,跪地迎接主子。
直至月白衣角自眼前拂过,他才站起身,备好一条长鞭,狠厉地瞧着面前鬓发凌乱的中年女人。
“听说大夫人不服气,朕特地来瞧瞧。”宋寒之掀袍坐在下人们搬来的木椅上,看向曹楚云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杀意。
曹楚云低垂着眉眼,咬紧了牙关。
“大夫人怕是不明白一个道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只要朕想查,多少悬案都能查得个水落石出,何况是夫人这种宅邸女子拈酸吃醋犯下的罪行。”宋寒之冷眼瞧着她,只觉她此刻的模样狼狈又好笑。
“原本这种小事用不着朕大动干戈”,宋寒之继续道,“可夫人应当知道,朕宠爱朕的妻子,见不得她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不明不白地活下去,想给她一个真相,关于大夫人,也关于她的母亲婉秀。”
“老身愚钝,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曹楚云咬紧牙,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皇上是天子,自不会随意冤枉好人。”
见她依旧如此倔强,宋寒之也不想再与她兜圈子,直接将证人和证物摆在了她面前。
一男一女,以及几包药粉。
男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穿着破布麻衣,腰间还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看便是行走江湖、游于市井之人。
旁边的女人也年近半百,衣着倒是整齐体面,只是眼神怯懦,畏畏缩缩,看上去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皇上,草民认得这位夫人,十几年前她便找上草民,向草民讨了好几包落胎粉,后来草民行走江湖之时,还受到几个黑衣人追杀,草民命大,只是这两条腿算是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