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满意地点了点头:“等明天公社建筑队的人来了,先带大伙儿去厂里食堂吃饱了饭再干活。这县里不比在公社,厂里头也有不少女同志,到时候让领队的人多注意点,尽可能给工人和施工队的人把时间岔开。”
“放心吧主任,这部分事情我会安排蔡东方同志负责的。”作为女同志,小刘自然清楚苏曼话里的含义,点头道,“您之前不是一直想试试这人的本事嘛,让他负责调度、协调厂里和施工队的工作,正好!”
“那这事就由你看着来吧。”
“成,到时候我随时跟您汇报!”
说着,小刘就干劲十足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苏曼知道,她这是心里头憋着气,想要好好操办明天的开工仪式,好以此来狠狠地打一打县其他厂子对纺织厂持有看热闹心态,却又嘘声不断人的脸。
想起这个,苏曼也觉得有些头大。
之前在公社的时候,甭管是砖窑厂、服装厂、养殖场还是打谷厂,那都是她办起来的,厂长也都是她,工人也都是公社和下边大队的人,彼此之间是实实在在的兄弟厂,没半点隔阂,也没有啥竞争可言,她也根本不用费脑子去搞啥厂子社交。
可谁知道县里头这些厂子,明明是半点竞争关系都没有,那经营方向都不一样,却偏偏把苏曼这好好的大女主事业线发展给弄成了后宫宅斗戏。
从苏曼正式接管纺织厂,搬进了纺织厂厂长办公室以后,那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啊。
嘴上说得都挺好,啥大家都是兄弟厂,纺织厂有啥事情都可以找他们商量的话,可私底下,这群人却是各种嘲讽、奚落着纺织厂现状,连底下的工人也都毫不约束,接二连三地出现厂里工人在下班后被其他厂工人追问类似“纺织厂啥时候倒闭”的话,可以说是让苏曼彻底认清了县里这些所谓“兄弟厂”的虚情假意,心里也是腻歪得不行。
因此,对于小刘的跃跃欲试,苏曼也能理解,实在是这几个厂的人太可气!
不过,打脸不是目的。
仅凭开工仪式这样的方式,去“打”县其他厂子的脸也远远不够解气。
苏曼看着手里已经基本完善,只等着明天开工仪式的风吹出去以后,就可以来一趟“县政府办公室一日游”的计划书,和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而特意由麦秆公社社员组成的施工队……
等其他厂知道了他们纺织厂不光没有因变成分厂而一蹶不振,反而是超出他们所有人一路领先,直接建起了家属院的事情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打探消息。到时候,县里那边就能顺势把自己的计划书拿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建房很简单,就都会动心思,跟着一起建房——
计划书,她手写的!
施工队,她组建的!
烧结砖,她厂里的!
到时候,别说打脸了,这群人的钱也都得乖乖地钻进她的口袋里!
想到这里,苏曼的脸上就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