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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赵爱军像只洗干净以后就坐等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地坐在了苏曼对面,等待着对方“另一只靴子”的落地声。
然而事实上,他这样视死如归的做派实属没必要。
在苏曼眼里,他并非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只已经蓄满了羊毛的绵羊。
苏曼:薅呀薅呀薅羊毛呀!
看着赵爱军忐忑的样子,苏曼默默翻开了她的笔记本,拿起她灌满了钢笔水的钢笔,问道:“纺织厂这次一共开除了多少个工人?都是什么岗位的?开除你的理由是什么,和开除其他人的理由都是同一个吗?你们这批被开除的工人是第一批还是最后一批?开除你们以后厂子现在还剩多少人,都是负责什么岗位的……”
在苏曼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中,赵爱军觉得自己又像是在光天化日里被人拔光了衣服,被迫裸奔的人,又像是一个没经过严刑逼供就直接交代一切的叛徒。
可以说,在关于纺织厂的问题上,他是被苏曼问了个底儿掉。
不光是苏曼问出来的那些问题,连王厂长其实是个“妻管严”,工会主席是个汗脚却总爱在办公室里脱鞋的事情他都一点不保留地说出来了……
看着苏曼手里不久前还是空白的,如今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的笔记本,赵爱军只觉得自己可能再没有能回到纺织厂工作的机会了,不被全厂通缉都算好的。
试图进行一下象征性自我抢救的赵爱军问:“苏、苏厂长,我刚说的那些话,您不会说给其他人听吧?还有,您问我这么多关于纺织厂的事情,是想要做什么?”
“放心,我的笔记本只有我自己能看,其他人怎么翻也不会翻阅到这一页的。”苏曼说着,将写满关于纺织厂情况的笔记本收回包里,至于赵爱国的另一个问题,她没有直接回答,只认真说道,“我想做什么这一点等我做完以后赵同志你就能知道了,但我可以保证的一点就是,我不是一个坏人,也不会做坏事。不光如此,只要你能耐心等待,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我还能让你重回厂子工作。”
“可是……”
赵爱军有心追问,但苏曼已经起身准别离开了。
离开前,苏曼对赵爱军和小刘几个人说道:“小朱那里我就不过去了,我想她现在更需要的,一定是想要感受到来自朋友们的真诚关爱,和看到对象重振旗鼓的抖擞姿态。所以,相处的空间留给你们,我去处理纺织厂的事情,争取在今年春节到来以前,让赵同志你,和小朱同志结上婚。”
赵爱军&小刘几个人:“!!!”
苏主任(厂长)真的也,太靠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