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骞不明所以地顺着她指尖看去,疑惑的视线立刻撞上了未婚妻质问的目光。
江乔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聊天时,她不是说程董的航班是在下午吗?
这都晚上了,她怎么还在酒店?
他略微怔愣了一瞬,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偷吃被抓包的慌乱感觉,但很快,一股更加浓烈的如释重负之感席卷了他心头。
这似乎是个天赐的机会。
和江乔将一切说开的机会。
他无声地冲黎思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打车离开,然后迈开沉稳的步伐朝街对面走去。
江乔下意识朝后退了一小步。
“你想逃?”
江雪安清冷的嗓音如同一盆冰水从她头上浇下,迫使江乔停住了动作。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你逃什么?”江雪安像是单纯出于疑惑发问。
江乔恼羞成怒:“你说得轻松!像你这种母胎solo怎么可能理解我和阿骞哥哥的感情!我……虽然他可能……但我……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不一定就是看上去那样!”
“别再自欺欺人了。”江雪安冷酷无情地戳破她的小心思,“你想逃避,不过是害怕他会一不做二不休借机跟你分手。而害怕分手,也不是因为你有多爱他。比起他本身,恐怕你更迷恋的是他的身份地位带来的虚荣感吧?也担心霍家退婚后,你在江家的处境会更艰难?”
江乔好似凝固了般僵立在原地。
如刀般的话语将她的心脏割得鲜血淋漓,她却不得不承认江雪安说中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可即便如此,她也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能在对方面前示弱。
她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像你这样冷冰冰的工作机器根本就不懂爱!阿骞哥哥他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他!”
“嗯,的确不能,因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由他给予的,对么?”江雪安怜悯地看着便宜妹妹,“一株菟丝花,离开它攀附寄生的对象便会枯萎而亡。但如果它及时学会主动从泥土中汲取养分,或许它不会像从前那般艳丽,却至少能将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江乔面色茫然地呆立许久,甚至连霍骞已走到近前都没能发现。
——主动……汲取养分吗?
江乔若有所思。
驶离酒店的商务车中,小程勉强从“我喜欢的女生一开始是我的学姐后来变成了我妈妈的姐妹”的错杂思绪中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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