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浓烈的决绝:
“从你想要杀我那一刻起,你我之间的情谊,就一刀两断了!”
方瑾慌了:“我没有....”
他想要上前,却被洛英狠狠抵住。
她的眼中,除了浓烈的恐惧之外,再也寻不见其它:
“皇上,别逼我!”
这个称呼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榔头,重重的砸在方瑾头上。
他脚步飘浮,面色更加惨白。双目彷徨无措,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他垂下头,像战败的俘虏,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
一滴滴鲜血顺着衣摆点在地上,随着他茫然不定的脚步,开出一朵朵妖冶颓靡的花朵。
直到方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屋外,洛英终于松了口气。
而她的双腿一软,靠着墙,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随着手腕松懈,掌中那支簪子骨骨碌碌滚落地上。
她蜷缩起双腿,紧紧抱着,突然又爬着捡起簪子,双手持簪,眼睛里升起浓浓警戒。
好在,这一次的平静,持续了整个夜晚。
一连两日,除了侍女来更换食盒,恭桶之外,再无其余人造访。
放了狠话的宁墨没有再来,差点置她于死地的方瑾也没了踪影。若非身上华丽衣衫和眼前精美屋舍,洛英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然而,是梦,就终有醒来的一刻。
当侍女们再次为她更衣梳妆时,洛英心头产生了浓浓的恐惧和抗拒。
她猛地推开其中一人,向后几步,死活不肯套上侍女手中精心准备的衣衫。
四名侍女面面相窥后,其中一名年岁稍长的捧着朱漆托盘,福了福身:
“太傅说,姑娘若是不愿奴婢们伺候,他便亲自来替姑娘更衣画眉。”
四人尊崇又胆怯的模样,很显然,将她视为宁墨的新宠了。
洛英狠狠的攥紧了拳头,让指甲死死扎进肉里,用疼痛来换取自己从怒火中清醒脱离。
她敢和方瑾硬碰硬,面对宁墨,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却瞬间化无虚无。
只因为,方瑾还算是个人。那宁墨,就完全是个疯子!
忍下恶气,洛英僵硬的走过来,像一根木头桩子似的,直戳戳的坐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