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被这么一通骂来都会有些脾气,洛英也不例外。
她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是,我一个乡野村姑,是没你们学过见过的多。可我在我们乡下,家里但凡有男人就不会出了事叫女人去顶。现在说人家不知鲜廉寡耻了,当初送别人去和亲时候,怎么没想到呢?要我说,最虚伪的就是你们这群人。需要人家的时候,把人送走,现在好了,日子太平了,又嫌人家起来。忘记这太平盛世是谁换来的,没有那个苦命的女人,恐怕这会儿你们一个个都成阶下囚了都未必。”
她越看那钱袋子越生气,觉得自己真实瞎了眼。
狠狠抓起钱袋子往他脚面一扔,冷笑道:“是不是那姑娘自尽身殉,才算是成全了你们的大道。对不起,我不仅为她高兴,我还要为她鼓掌呢。凭什么女子活在这世间就要按照你们男人心中的条条框框束缚?有朝一日我男人要是死了,我头一个改嫁去!”
说罢,气鼓鼓的冲出了门。
丢下一脸懵的李延秀。
这么劈头盖脸一顿彻底把他给骂懵了,连那些积压的情绪都给打的七零八落。他甚至开始回想方才发生了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生气,最后,又无比后悔自己闲的没事,问这些做什么。
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少爷。”
敞开的大门钻出个小脑袋,手里还拎着一壶青花茶壶。这会儿尴尬都快要溢出来了:“小的,小的瞧见夫人出了门往东走了,您要不要看看去。”
李延秀如梦初醒,拿了钱袋子说了声多谢,拔腿就追。
留下小二,莫名其妙的一抹脑袋,吐出口浊气:“这叫个什么事啊,怎么他们来都有赏钱,轮到我,就碰上这小两口斗嘴。晦气,当真晦气!”
说归说,手下的活却更加卖力了。
却说洛英出了客栈后,嘴里头一直骂他,不知不觉,在一处胭脂铺子前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马上就要回去见娘了,却两手空空什么准备都没有。又摸了摸贴身揣的那张银票,抬脚便走了进去。
店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老伙计,面前的柜台上摆着十几种匣子,散发着各种香味。身后高大的乌黑柜子一格格的,上面用白纸黑字写了条,端端正正的贴在每一个格子中间,煞是壮观。
洛英走马观花,瞧着哪个都好看,眼睛都快要挑花了。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一时间也忘记方才还在生气了。最后,目光在最中间的一块儿桃粉胭脂上停了下来。
“三十文一盒,五十文两盒,本店一旦售出,概不退还。小娘子还请看好了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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