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过妹妹递来的帕子,胡乱擦拭干净后,秦冕道:“莫要胡说八道,我与卿卿早有婚约。这等话,既是误会了我,也平白无故玷污了洛英姑娘的清白。”
“哦。”
秦蓁笑嘻嘻道:“知道啦。”
只是忙着擦拭面前水渍的秦冕没发现,妹妹眼底的光芒,消失不见了。
忙活一通后,他才想起来今晚是为什么,又旧话重提:
“别的不说,就说那位洛英姑娘。皇上虽然年纪小,可待她非比寻常,日后封妃也未尝不会。有她在,你的日子岂会好过?”
“可哥哥方才还说洛英姑娘人好呢,如此不正好?我与她姐妹相伴,深宫倒不觉得寂寞了。”
看看,还是个孩子!
秦冕要如何直说?难道说人家出双入对,你形单影,只会更加孤独。
可这些话,说了,她也无法理解。
最后,他也不愿再白费口舌,丢下一句:“罢了,我说不过你。我已经修了书信给延秀,叫他同我一起求太皇太后收回成命。”
越想这事越生气,宫中皇上无权就不提了,关键还是个奶娃娃。难不成,是要她妹妹进去看孩子去吗?
于是,话不免就又多了几句:
“等我和延秀说服太皇太后以后,你好生养养身子。待明年春暖,西郊的海棠别院花海甚美,还有处温泉,去泡泡脚也是好的。我带你四处走走,吃吃美食,瞧瞧景致。好叫你知道,这天下随便哪一处,都比那深宫后苑里头,来的舒坦。”
他长篇大论一堆,一扭头,发现秦蓁已经歪着脑袋,竟是睡过去了。
他又气又好笑,气自己说了这么些她一句都没听到。笑她困成这样,还要挣扎着来寻自己。
笑着笑着,心窝子就暖起来,手上动作,也轻柔不少。
拿起那件虎皮战利品,将秦蓁小心翼翼的包裹住,又仔细带好了毡帽。瞧着的确是没有漏风的地儿了,才打横抱起,大步向后院走去。
男人胳膊健硕有力,脚步沉稳坚定,目视前方,仔细着路况。
所以当秦蓁抬起眼皮时,只能瞧见那刚毅的下巴,和直挺的高鼻。
哥哥对她的好,她怎能不知,她又怎会不知?
可有时候,好也是一种负担。
特别是像他们两人这样的关系,身份,与其日日挣扎,夜不能寐。不见牵肠挂肚,见了又要拼命克制。倒不如让她亲手斩断,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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