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沈沅嘉刚小憩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吵闹声,原是老夫人吩咐人将那些堆在院子里的聘礼都抬到了迎新院。
迎新院比不得前院,自是挤满了整个院子,都没有能好好落脚的地方。
素鸢惊叹不已,道:“太子殿下好大的手笔啊!这些东西,怕是比整个荣阳侯府的东西都要多吧?”
素婉也在一旁使劲儿地点头。
沈沅嘉方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如今坐在屋子里,翻看着礼单和庄子地契,也不忍咋舌,陆筵这是把他全部身价都送来了吗?
也不怕她这里遭贼惦记。
沈沅嘉看了一下,便让素鸢将东西清点入库,好好封起来。
她望着桌子上黑漆匣子里厚厚的店铺地契,沉吟片刻,道:“素鸢,陪我出去走走吧。”
素鸢应是。
如今沈沅嘉被赐了婚,身份一跃成为太子妃,虽然大家对于太子的态度不甚明朗,但是如今康正帝病重,太子监国,太子便是最高掌权人,太子妃自然身份贵重。
府里的人纷纷殷勤上前,打算献媚,负责准备马车的小厮甩了甩袖子,舔着一张脸上前,笑道:“太子妃,您可是要出门?让奴才来帮您套马!”
沈沅嘉静默不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
素鸢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我家姑娘可担待不起您的伺候!您上次可是说了,非正经主子可坐不得你的马车,我家姑娘没这福气!”
小厮脸色微变,扬起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赔笑道:“素鸢姐姐,您可是冤枉小人了,太子妃福泽深厚,怎么会没福气?上次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太子妃,奴才向您磕头谢罪了,您可千万别说这些折煞奴才的话了!能为太子妃套马车,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刻从另一头款款走来一队人,为首的便是妆容精致,弱柳扶风般的沈清璇,她一袭玉兰白交襟裙,白玉钗,碧玉镯,端的是清丽可人。
沈清璇说道:“二姐姐如今身份都不同了,知道身份有别了。以前你可是平易近人,温和有礼,从不会这般刁难下人的。不过是这小厮言语上多有得罪,二姐姐何必紧紧抓着不放呢?”
沈清璇话里话外都在说,沈沅嘉如今得封太子妃,便仗势欺人,处处咄咄逼人。
沈沅嘉挑了挑眉,望着满脸不忿的沈清璇,心中疑惑,前些日子沈清璇也没有这么沉不住气啊,她们二人都可以称得上相安无事。怎么自己今日一封太子妃,她就这样说话带刺儿呢?
沈沅嘉不知道的是,最近沈清璇因为预知梦频频出错,而心生惶恐,最近脾气很不好,与刚回来时的平易近人简直相差甚远。
沈清璇近日里保养得宜的指甲狠狠地抠着衣袖上的花纹,心中的暴躁都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