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沈家之事,团团可否听得,还是有些吓人的。”
沈怜雪微微一顿,她扭头看向沈如意,直接问:“你要听吗?”
沈如意眼睛一转:“你们说,我先听听,要是吓人我自己捂住耳朵。”
裴明昉忍不住笑了:“那也行,但晚上若是害怕睡不着该如何是好?”
沈如意却一本正经:“爹爹,我应当不会害怕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昨天也听了一耳朵,倒也不是全不知情。
这话说得倒是大气,裴明昉叹了口气,见沈怜雪并不阻止,这才道:“昨日我回去便命人探查,根本没费功夫,就把沈家的事情查清楚了。”
“沈家确实有人过身,却并非沈文礼,死者是方言之。”
沈怜雪很是吃惊:“什么?他居然死了?”
若是他过身,那沈雨灵身穿孝服出门倒也合理,只不过她其实最应当在家治丧,并非出门寻人。
沈怜雪顿住,她道:“若是方言之过身,沈雨灵最有可能其实是在家给方言之守孝,她甚至可能会痛不欲生,寻死觅活,因为在八年前,她就对方言之一见钟情,对他茶饭不思,情根深种。”
以沈怜雪对沈雨灵的了解,她天生就是个痴情人,亦或者说,她把情爱看得很重,若是没有人爱她怜她,她就会痛苦煎熬,枯萎病痛。
沈怜雪现在把什么都看明白,也在回忆过去时,大抵看出了曾经沈家人的那些丑恶嘴脸。
沈文礼对沈雨灵溺爱偏宠,对她有求必应,他更是宠爱柳四娘,把这个外室奉若珍宝,不过是为了打击她的母亲,好让她可以在她祖父过世之后也早早离世。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掌控沈家,才能成为沈家唯一的“东家”。
在这种毫无缘由又异常偏心的溺爱之下,沈雨灵被装模作样的沈文礼和配合沈文礼的柳四娘养坏了。
她成了一个要什么都必须得拥有,所有人都得爱她的自私者。
而她这种性格,在看到了方言之时达到了顶峰。
或许,沈雨灵都不是有多爱慕方言之,亦或者当真是对她一见钟情,她只是遵循小时候的习惯,只要沈怜雪能拥有的,她都要抢到手。
不过沈雨灵还是太年轻了。
沈怜雪对裴明昉道:“沈雨灵同柳四娘不同,柳四娘什么苦都吃过,她所求不过财富二字,她的贪婪和野心可以让她铁石心肠,即便对于沈文礼,对于这个把她从泥沼里拉出来的男人,她也能在他无用之后一脚踢开,给他一口吃食,让他如同狗一样续命。”
裴明昉安静听沈怜雪的话,等她说完之后,裴明昉才道:“沈娘子,团团的聪慧也源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