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无冤无仇,这泼皮为何要害她?
柳四娘狠狠张开嘴,可她的嘴被人堵住,只能发出呜咽声。
“老实点!”巡警凶狠地道。
因扭曲双手而痛苦滴落的眼泪,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缓缓落下。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有口难言的滋味。
痛苦得几乎逼疯她。
她想大声叫她没有杀人。
但她再也发不出声了。
四周的人群对她指指点点,看着她的眼神厌恶而嫌弃,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如此不堪而恶心。
不,他们不应该这么看着她。
柳四娘心想。
她是未来的行首,是沈家的光鲜亮丽的大娘子,是沈氏香水行的大东家。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
然而柳四娘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直接带回巡检司。
吴德忠站在人群中,看着她颜面尽失被带走,终于离开嘴,轻轻笑出声。
“丫头,爹给你报仇啦。”
他笑着,眼泪顺着斑驳而苍老的脸颊滑落。
“你开心吗?”
————
一晃就到了元月十三。
一般的汴京百姓为了生计都很勤勉,大约初十就已经开始上差,能多赚一天是一天,每一天的闲适日子都是流逝的铜板。
沈怜雪昨日同孙九娘定了租契,今日孙九娘就请来两个帮闲,把前面的隔墙拆除,也把后面厢房的家具都搬走,只留下几个木架,沈怜雪可以用来隔出一个塌房。
帮闲都很麻利,沈怜雪也不含糊,他们这边拆着隔墙,沈怜雪便同他们谈好了改厢房为厨房的价格,大约十日就能搭出新的灶台和烟囱,烤炉也会一并被改成吊炉。
如此都安排完,沈怜雪下午早早醒来,留了白柔儿在家里看锅子,她自己则领着女儿和李丽颜去了南牌坊街。
路过余七郎茶坊时,李丽颜还去同以前的小姐妹打招呼,顺便慰问了一下前老板。
余七郎正在那慢条斯理研磨茶叶,听到李丽颜的声音,抬头往这边扫了一眼。
他那张白得过分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过得不错啊,”余七郎同沈怜雪母女两个点头见礼,然后对李丽颜说,“原来烧水都烧不好,现在倒是能做煎饼了。”
李丽颜微微一顿,然后便笑开了花:“如今也会烧水了。”
余七郎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笑意,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冲李丽颜摆手:“快去忙,别打扰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