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几乎又要哭了。
她知道母亲的,知道她曾经的遭遇,知她性子怯懦、柔软可欺、少言寡语,她从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便是遭受到世间最大的磨难,她都没有发疯发狂,甚至生下了自己,扛起了作为母亲的责任。
她面对外人的胆怯和彷徨,都因自己的一句话烟消云散,她只肯听自己的话。
这就是她的母亲。
沈如意抱着沈怜雪的脖子,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母亲纤细的脖颈上,仿佛要把她灼伤。
“娘,我们都会好好的,真的,”沈如意哽咽地说,“团团会永远跟娘亲在一起。”
沈怜雪以为病症和房租吓坏了女儿,所以便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好,娘跟团团都会很好。”
母女两个腻歪一会儿,四周便热闹起来,人声夹杂着车马声在这片楼屋林立的甜水巷中回荡,叫醒了熟睡的租客们。
沈怜雪让沈如意自己梳头发,她则去取了两块木炭,在小炭盆里点燃,架上一口小锅煮水。
“今日咱们吃汤饼吧,热乎的,吃了暖身。”
沈如意乖巧点头:“好,娘做什么都好吃。”
说完这话,沈如意想起自己死后所看到的那两本书,突然福至心灵,道:“娘,你手艺这么好,咱们去卖吃食吧?”
第3章 她们母女难道真的是那本书……
卖吃食?
沈怜雪有些回不过神来:“我哪里能卖那些,街面上要做生意,怎么也得有一份独家手艺。”
这是她一贯的认知。
虽说已经离开沈家,跟女儿独立女户,独自在外生存,但沈怜雪因着柔弱怯懦,平日里从来不去街面走动。
她每日都是在家、张家浆洗铺走动,最多是家里少些油盐酱醋,去巷子口的酱料店采买些日常所需,轻易不会走出这条甜水巷。
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太陌生,又充满着说不出的恐惧。
内心深处,她依旧害怕那些高大的男人。
这些话,她不能同女儿说。
沈如意以为母亲只是不太自信,想了想,道:“娘,之前我去找年年哥玩,他给了我一块据说市面上都很火热的芝麻胡饼,说实话,吃起来还没娘随手做的芝麻饼香。”
沈怜雪总觉得自己万事不行,但她一个富家小姐,被赶出来独立门户,却能很快学会做饭这项最需要天分和技艺的手艺。
她只要看一遍孙九娘的做法,立即就能做出相同菜肴,甚至比孙九娘做得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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