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现在该做决定的是您。”
李灿说完话,把茶杯嘭地放回桌上,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
“父皇,您安心休养,好好吃药,待到得空,儿子再进宫来看您。”
他如此说着,脸上又重新摆出忧愁的面容,蹒跚着出了暖阁。
韩安晏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殿下。”
李灿苦笑出声:“父皇如此,我实在心如刀割。”
韩安晏小心翼翼扶着他,一路送他出了长信宫,才赶紧往勤政殿赶。
待他回到勤政殿,两个小徒弟刚从暖阁退出来。
韩安晏皱眉问:“圣上只吃了半碗药?”
小徒弟愁眉苦脸,几乎要哭出来,结结巴巴不敢说话。
韩安晏叹了口气,接过药碗,自己轻手轻脚进了暖阁。
“圣上……”
天宝帝苍白的手从帐幔里伸出来:“给朕吧。”
韩安晏也红了眼眶。
天宝帝喃喃自语:“只要能等到希儿回来……”
自从药圣老人家来到皋陶司之后,邢九年就特别忙碌。
他捧着自己写的那本验尸药理,不停跟陶定州探讨,而陶定州也分外慈祥,几乎是知无不言。
他们两人忙,其他人更忙。
苏晨已经带着校尉们离开燕京,直扑琉璃庄外苍茫的天南山中,顺着谢吉祥提供的线索寻找韩陆的身影。
但是天南山那么大,光有名字的山峰就有六座,想要寻到人,定是异常辛苦。
他们现在也只能等了。
趁着这段空闲,谢吉祥把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把之前他们讨论过的线索、细节和证据全部补全,书成了三个案子的卷宗。
在最终的卷宗上,陶定则、邢九年、白图等人都有签名,证明其证据有效。
而赵瑞似乎有更多事要忙,他整日不在皋陶司中,领着手下的校尉们来来去去,没有一刻停歇。
就在众人忙忙碌碌之中,天宝二十三年的中秋佳节如约而至。
八月十五前几日,赵瑞特地跟谢吉祥说,中秋节那一日宫中有宫宴,他们一家人便在八月十四那一日提前过节。
为了这话,何嫚娘一早就开始采买肉菜,准备把这一顿家
宴弄得温馨又丰盛。
谢吉祥见她如此高兴,也跟着松了松心神,每日忙完了皋陶司的差事,便回家给她帮忙。
就这么忙了三五天工夫,八月十四便匆匆而来。
天宝二十三年的八月是个早秋。
从四月春日到八月早秋,这小半年就在一个又一个案子里匆匆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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