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了一下,最后还是强撑着说:“老八过来给那女人挖坟,最后还给立了个木牌,已经很是隆重了,他们走了,我就去烧纸,烧的都是白纸坊的好黄纸,绝对没糊弄。”
后面两句是对钱老八说的。
钱老八有点尴尬,不停提醒他:“说要紧的。”
老张头不为所动,继续念叨:“我不仅给烧了纸,还上了三炷香,很给面子了,以为这不过是个轻松差事,结果到了傍晚,我刚吃完晚食,就听坟堆那一阵阵的呜咽哭声。”
这义庄就在乱坟岗前面,后面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往常要是护城司发现死了个流浪汉,都是直接拉来给老张头处置,老张头胆子自来不小。
但也经不住那整夜凄惨的哭声。
老张头说起来,都忍不住抖一抖:“一开始我想过去看看,我这辈子在乱坟岗混大,还没见过鬼,这鬼是什么样子,还真是很好奇。”
“可我刚一动心思,就感到房顶上扑簌作响,出门一看……”老张头白了脸,“出门一看,
发现房顶上都是乌鸦。”
三更半夜的,后面就是一阵阵鬼哭声的乱坟岗,眼前则是成群的乌鸦。
那一只只乌鸦在月色下紧紧盯着他,好似在看什么好吃的肥肉。
老张头连屋子都不敢进,连滚带爬跑了一个来时辰,这才跑到了棋子胡同。
他想让钱老八出面解决这事,无奈钱老八不信,还给了他几十个铜子,看在钱的面子上,老张头决定忍了。
赵瑞问他:“第二日可有动静?”
老张头有些犹豫,他没有立即回答。
钱老八急得不行,拽了拽他胳膊:“我的张大爷,您倒是说啊。”
老张头抬头看向赵瑞,问:“这话护城司不能知道吧?”
赵瑞很笃定:“不能。”
老张头才支支吾吾说:“我……我前夜没回来,在护城司门口蹲了一晚,早晨直接去报官了。”
他是守尸人,不能长时间离开义庄,更何况彻夜不归,所以这话必然不能让护城司知道。
若是没了这份差事,他就无家可归了。
赵瑞看了看他,这才道:“护城司不敢找本官麻烦。”
老张头这才松了口气。
能听的都听完,赵瑞便让老张头领着他们去苏红枣坟上。
老张头又犹豫了。
赵瑞正要说什么,就听身边的谢吉祥开口:“老丈,昨夜没有鬼哭吧?既然没有,可能鬼已经走了,没什么可怕的。”
老张头刚才是直接从窝棚里出来的,瞧着昨夜应当睡足,他前日没回来,昨日报官,护城司查了一天,又把钱老八叫过来“交代”几句,老张头肯定怕护城司晚上要过来查案,便只能留在窝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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