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多福可不是普通黄门,他是长信宫太监,年轻时就伺候在萧铭修身边,最是得他信任。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听涛阁的事就可大可小,看来他是不肯轻易拿主意,只等着萧铭修回来亲自定夺。
谢婉凝心里头真想骂娘:这滑头真精明,一点责任都不担。
不过面上她还是很平静,只说:“既然宁大伴没说有事,那必定就没有大事,又何必她见天跟着闹,弄得行宫鸡犬不宁。若是过几日叫陛下知道,指不定要发火。”
萧铭修笑的时候是真的光风霁月,可沉下脸来却也叫人不寒而栗,宫里头的妃嫔,但凡有点心眼的,都知道不能随便惹他——准没好果子吃。
昕棠一听她说陛下,吓得腿都软了。
谢婉凝见她是真拗不过顺嫔,只好说:“你们娘娘用完早膳否?”
“用完了,”昕棠道,“虽说用得不多,也将就用了些。”
谢婉凝点点头,穿过那碍眼的纱帐,直接往听涛阁后殿走去。
这会儿才有宫人进去通传顺嫔,她被扶着,小心翼翼往门口走。谢婉凝快走两步上前,低头打量顺嫔的脸色。
她看上去跟自己离开前并没有太大区别,除了面色要更白一些,气色甚至比昕棠要好得多。因为月份浅,她至今未曾显怀,依旧窈窕如少女。谢婉凝虽说看了不少医术,到底没那个望闻问切的本事,只好做了个手势:“你我之间且不要行这虚礼,进去谈吧。”
顺嫔认真看了看她,突然笑起来:“姐姐,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谢婉凝脚下步子轻快,一点都不被她打扰,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般,只目不斜视地进了听涛阁。
她利落地在主位坐定,示意顺嫔坐到她右手边的客位上:“瞧着你身子应当没大碍,怎么这么不听话,闹成这样又怎好收场。”
顺嫔已经有些入魔,谢婉凝便也不跟她讲那些个弯弯绕绕,把话说清最是要紧。
“姐姐,”顺嫔轻声开口,“不是妹妹有意要闹的,是妹妹身边真的不太平。”
她声音很轻很细,似是纤细的发丝,只一用力就会折断。可她的气色和身形确实还好,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谢婉凝这会儿也没心思喝茶,她仔细看着顺嫔,顺嫔也淡定坐在那叫她看。
有那么一瞬间,谢婉凝也有些迟疑了。她拿不准顺嫔到底要什么,也不知道顺嫔做这一切最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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