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得了啊!
李昔年当即就跪了下去:“臣李昔年,叩见圣恩。”
他一跪,后面的张、周两个太医也跪了下去。
萧铭修一脸灰白,嘴唇干裂,他躺在床上,闭目不言的样子实在令人心惊肉跳。
在李昔年的印象里,淑妃娘娘一贯大方和气,可是今日,却头一回听到她怒斥道:“陛下都病了,你们竟只顾着行礼,还不过来给陛下诊治!”
这么说话的淑妃娘娘,浑身气派天成,实在很是摄人。
李昔年赶紧磕了三个头,也来不及吩咐身后的两位院判,膝行至床边,便给萧铭修听起脉来。
一时间,里室安静至极。
就在这时,御辇缓缓动了起来。
谢婉凝坐在杌子上,只略晃了晃就稳住了,她把目光投到宁多福身上,宁多福就忙向她禀报:“若是再不往前走,晚上就到不了清溪驿站,还请娘娘勿要怪罪。”
谢婉凝扫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李昔年,见他略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己,就知道萧铭修的病症应当很轻微,于健康无碍。
她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很沉重:“陛下为国事烦忧,夜里总是通宵达旦,如今又被办事不利的大臣气到,这才病倒了。”
李昔年额头上冒了汗,却压根不敢擦,左思右想,决定照着淑妃娘娘的话说。
“回禀淑妃娘娘,陛下是操劳过度,气愤交加,加上暑热难消,这才胃火旺盛导致气血不足,脾胃失和。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陛下可要将养十数日才能好转。”
他一边说,一边看淑妃的脸色,见她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也不由松了口气。
这几年他身居院正,历来都只医治太后和陛下,直到淑妃娘娘进宫,他需要操心的贵人就又多了一位。
是以,他也很清楚淑妃是如何得皇上荣宠,若说她是宫中最得势的宠妃也不为过。
今日在这御辇里,他没看到首辅陆大人的千金宜妃娘娘,也未瞧见护国将军家的端嫔,却看到了在朝中无一人脉的淑妃娘娘。
当时他就明白了,这一位,是能给陛下当家的。
他历经两朝,什么样的宫妃娘娘没见过,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如今的太后娘娘,都没有淑妃娘娘这般沉稳气度。
她仿佛不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年人,反而有种让人信服的雍容大气,再加上她进退有度,知行得体,又秀丽无双,陛下不宠爱她,又要去宠爱谁呢?
因此,今日她一给出指示,李昔年便下了决心照办了。
陛下昏没昏倒,身体到底如何,他一摸脉就清楚了。得亏有淑妃这句话,要不然他就要办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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