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吓着了,这会儿脸上还刷白刷白的,平日里瞧着喜气洋洋的富态脸庞也一片愁云惨淡,连笑都是硬挤出来的。
谢婉凝只好也对他笑笑。
天可怜见的,这得吓成什么样啊。
萧铭修到底常年习武,这会儿虽然也觉得累了,可还撑得住,站得稳。
他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道:“你不懂,朕……是不能……无论如何,不能叫……伤心。”
这句话故意说得断断续续,外面的宫人们听不清楚,却也心中一凛。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叫陛下不想叫她伤心的?便只有慈宁宫的那一位了。
一碗茶吃下肚子去,谢婉凝便缓了过来,萧铭修又冲她笑笑,突然往边上歪了一下。
谢婉凝几乎是下意识扑了上去,一把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被他连带着一头栽倒在地毯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淑妃的惊呼仿佛一道天雷,打在所有宫人士兵的头上,御驾便这样停在原地,宽敞的官道上,浩浩荡荡数千人众,却仿佛都不存在,安静的能听到叶落于地的沙沙声。
谢婉凝刚一捏住萧铭修的胳膊,就惊着了,他的手虽温热,可胳膊却有些凉,凑近瞧他,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
她从未见过他面色如此难看的时候。
便是知道他在演戏,也知道他真的动了几分怒意,确实有些急火攻心之像。
谢婉凝坐在他身边,扭过头去偷偷擦眼泪。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今日却有些止不住了。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趁着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撑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带着谢婉凝脸上眼泪咸咸的味道,却也叫萧铭修觉得安心。
“朕的凝儿,真聪明。”
☆、28
头一回听他叫自己“朕的凝儿”, 便是脸皮厚如谢婉凝, 也忍不住有点害羞了。
她往边上偏了偏脸, 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陛下, 你这是何苦呢, 真把自己气病了, 到头来难捱的还是自己。”谢婉凝道。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笑容十分恬淡:“民间里老话说, 舍不下孩子套不着狼,不下血本,怎么好釜底抽薪呢。”
谢婉凝倒抽一口气,却没敢说话。
这般重要国事,他就轻飘飘说出了口, 谢婉凝神色复杂,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陛下, 您敢说,臣妾也不敢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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