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在南朝也有自己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但谢氏方才突然问起,可见事先并不知情?,那就只能是堂妹告诉她的了。
裴羲和?平静跪下:“是妹妹贸然行事,请太后责罚。”
“你为何要这?样做。”
“太后不觉得奇怪吗?”裴羲和?仰起脸来,目光坚毅,“魏王执掌着尚书台,魏王妃却连自己父亲的死讯都不知道。可见他二人之间并不和?睦。”
“太后不是一?直想除掉……”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红唇微露笑意,“魏王妃,可以成为您手中的刀。”
太后万想不到这?番话?会从这?个素来柔顺的堂妹口?中听到,诧异之余,竟有一?丝心惊。虽然并不赞同,但隔着家仇,也并无反对?的立场,只微微叹息一?声:“这?事做的并不高明,很容易落人把柄。下回,不要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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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步出宣光殿,车驾已候在阶下了。今日伴她入宫的是春芜,见她神色不对?,忙上来搀扶,惊觉她手指凉如夜雨的温度,心口?猛地一?颤。
“女郎,是出什么事了吗?”
直到进入车里,她方悄声地问道。
许是因为顾娘子死前那番话?,女郎近来时常精神恍惚,近来才好?了些。春芜害怕她又受了刺激。
“没什么。”谢窈红泪零落,唇瓣却颤得厉害:“我只是有些想念父亲了……我想父亲了……”
她喃喃说着,伏倒在春芜肩上,泪若连珠子。春芜亦红了眼睛,始终柔声地哄着她。
等到下车时她精神倒是好?了许多,马车在公?府门前停下,谢窈未如往常一?般直入后宅,而是去了前院。
前院的太微室是斛律骁处理政务的居所,此刻,他正在书案前批复公?文,案上公?文、奏折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倚迭如山。
室中掾属正在忙碌,见她突然而至,忙都垂目示礼。荑英轻唤一?声:“殿下,王妃来了。”
斛律骁执笔的手顿住,抬眼见一?道纤纤身影立在门前,欣然起身:“王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平日里就从不踏足太微室,近来因为顾月芙的死,更是十天半月的不理他。斛律骁怕自己的出现会刺激着她,连她面?也不敢见,今日她会亲自过来找他却完全是意外之喜。
荑英亦在室里,轻咳一?声将所有在屋中忙碌的掾属皆带了下去。斛律骁抱她在书案前坐下,置于膝上,亲昵极了的姿势。视线触及她微肿的眼睛却是一?愣:“怎么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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